于是虞衡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溫泉顯示範圍内。
遠遠望去,視野中确實出現一潭清池,在陽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乍一看毫無端倪。可當靠近水池卻發現這池水并未如想象般一股腦冒着熱騰騰的水汽,反而在他行至池邊後,寒意漸顯。
“404,你确定這是溫泉?”虞衡不禁懷疑,向系統求證。
【宿主,系統經檢驗并無差錯,請宿主放心】系統機械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虞衡半信半疑,站在池邊蹲下,試探性地将指尖輕觸水面,即使僅僅觸碰了一點兒,寒意便順着指尖往上蔓延,那架勢似有侵遍全身的趨勢。
此時正值烈陽當空,可那池水散發的寒意卻如毒蛇般順着血脈遊走,凍得他渾身戰栗。
虞衡趕忙收回手,驚覺此地不宜久留,沒忍住怒罵系統不靠譜,轉身欲走。
可就在此時,池中心開始咕噜咕噜冒起泡來,似是有人在水下煮着東西。
緊接着黏膩的觸手從池底沿着岸邊探出,如蛇般靈巧的纏住了虞衡的腳腕,猛地将他拽入池中。
那觸手瞬息達到目的,虞衡竟連道具都沒來得及用上便被拖入水裡。
一瞬間極寒之氣蔓延全身,虞衡竟恍然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整個人仿佛被凍住一般,漸漸沉入水底。
虞衡本就不太會水,這一下可遭了殃,被嗆了好幾口。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命喪于此時,腰身突然被什麼柔軟的東西纏住,将他拖出了水底,這才杜絕了他被溺死的可能。
即使虞衡半個身子陷進寒潭,被冷得直打噴嚏,牙關止不住地顫抖,他也絲毫顧不上,而是率先低頭探查纏住自己的是什麼東西。
一條表面光滑且泛着微微光澤的觸手緊緊纏在自己腰上,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粉白之色,觸手上均勻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吸盤,正不由自主地一張一合着。
“不是?這謝杳在自家後院養了什麼鬼東西?”虞衡心裡又驚又怒,他哪會知道劇情裡寫的仙門正道,其實私底下還會豢養如此妖獸。
他一邊丈量着觸手的大小,一邊沿着觸手的方向緩緩挪動視線,終于見到了觸手主人的全貌——一條竟比成年男子還高的粉色章魚!
那章魚在虞衡的視線落在它身上後明顯興奮異常,其他幾隻空出的觸手在水中不停擺動,濺出細碎水花。
虞衡心下盤算着逃跑計劃,同時着手在系統上兌換道具。那粉色章魚見虞衡不動彈,微微歪了歪頭,然後将頭整個湊近,慢慢張開了嘴。
虞衡原以為大章魚欲将他吞入腹中,手上道具已經捏好準備啟動。可誰能想到柔軟的舌頭突兀将虞衡整個面部揉搓起來,虞衡頓感臉上黏膩極了,估摸着全是這大章魚的唾液。
大章魚竟然在舔他!
虞衡瞬間有種把這大章魚當成小狗的幻覺,心裡滿是無奈和荒唐。
道具在手裡捏了又放,再三确認這章魚未有害人之心,使用道具反而激怒它,引來其他人,虞衡索性收起道具,與大章魚打起商量來。
寒潭之水堪比千年玄冰,虞衡整個人泡在裡面被凍得受不了,幾次三番與大章魚講道理想回到岸上,都被大章魚無視。
虞衡無奈,隻得兌換幾張驅寒符。可這驅寒符好似也無法完全将池水的寒氣隔絕,他隻能頂着這點寒涼,在心裡默默祈禱大章魚快點将他松開。
他與章魚周旋許久,對方卻似孩童般玩鬧不停,直到盡興才将他送上岸。
虞衡就這麼濕哒哒地回到側房,本想打開商城兌換一件多餘衣物,商城竟顯示弟子服已售罄,而其餘服裝他也無權購買。
他翻了好半天系統商城,裡面沒有一樣暫時用的上的物品,不是權限不足,就是世界不匹配。
一氣之下,虞衡幹脆褪去全部濕衣鑽入錦被,捂了自己好一會兒才微微回暖一點兒。
本想等待衣物自然晾幹,再去尋謝杳要點備用衣物,哪成想對方竟主動來尋自己。他現在這副模樣,哪能出去開門?
這大少爺走門不成,不知從哪裡翻了進來,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虞衡心情更加糟糕。
要不是他家後院養了隻八爪魚,他現在能這麼狼狽嗎?
虞衡感覺謝杳就是故意的,不然他為什麼突然問他有沒有沐浴,還莫名其妙地笑起來。
就算是任務,虞衡今日也絕對不再理他!
謝杳笑完,腦中忽的有了主意,他輕咳便罷,估摸着自己與虞衡身形相仿,從儲物戒中取出疊疊新衣,胡亂編造了個借口:
“我知是小郎君初到仙門并無長物,便想送來幾套換洗衣物,也好小郎君住的方便些。”
靜止的被褥忽的動彈一下,謝杳張揚挑眉,語氣佯裝惋惜氣憤:
“既然小郎君如此不待見昭甯,那昭甯便不打擾了,這衣物我也不留下來礙着你的眼。”
話音剛落,謝杳抱着衣物轉身,靴子故意在地面踏出清脆的腳步,那聲音聽起來好似主人心情不愉,腳步急切的離開。
一隻手臂從被褥裡快速探出,及時抓了謝杳的衣角,也僅僅隻露出一隻手而已。
若是此時虞衡能将腦袋探出來,必将看到謝杳一副得逞的惡劣壞笑。
“小郎君這是何意?莫不是還想與昭甯争論個一番對錯?”謝杳繼續将被傷透了心的模樣演下去,暗暗期待虞衡的反應。
不出謝杳所料,虞衡終于慌忙将頭探出,第一眼瞧見的便是謝杳賭氣般并未動彈的背影。
“我不是那個意思……”虞衡有些慌亂地解釋道,臉上還帶着一絲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