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這麼說?”
謝杳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虞衡是反駁、質疑,還是勸誡,他都打算照單全收。
然而虞衡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卻讓他摸不着頭腦。
“唔……感覺你更适合當主角。”
“主角是何意?”這詞頗為新奇,謝杳從未聽聞過。
“你就當作……是我心目中最為出色之人吧。”
虞衡心中所想實則是:謝杳才應當是最契合成為世界之子的人。
可系統嚴禁他向原住民透露此類天機,于是他便借用了去其他世界執行任務時學到的詞彙來替代。
相較于那位與他素未謀面的世界之子,謝杳無論是在萬千寵愛中成長,擁有天資聰慧的特質,還是在他面前展現出的張揚、正義、坦率、真誠與善良……
種種原因,都讓虞衡覺得,若謝杳能得到此世界天道的垂青,比那所謂的世界之子更理所當然。
然而404提供給他的資料裡寥寥數語便概括了謝杳的前半生,後一半無從知曉。
或許在系統眼中,謝杳不過是個無關緊要,在劇情前期為世界之子鋪路的配角。
若不是他無意間打亂了謝杳原本的劇情走向,或許謝杳真會如既定軌迹那般,與自己素不相識,最終因一念之差,緻使父母、宗門、親朋好友皆離他而去。
虞衡雖不敢說自己已全然了解謝杳,但依他對謝杳脾性的了解,若真發生那樣的事,謝杳必定會先報仇而後自戕謝愆。
“哈。”謝杳原本沉重的心情瞬間被虞衡這句話逗得輕松起來,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竟不知自己在小郎君心中有如此重的分量。”謝杳眉梢微微揚起,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既是友人,分量自然要重些。”虞衡微微斂眉,有些不太适應直視此刻謝杳那明亮如星的眼眸。
“那你呢?”
虞衡這次提前向謝杳讨了把劍,在行走間揮動,斬斷擋在他們面前的枝丫藤蔓。
“你為何對我這般好?”
從他們初次見面起,謝杳便以溫潤禮讓的态度,處處對他照顧有加,這不禁讓虞衡懷疑謝杳是否對自己有所企圖。
可一路走來,除了事關異蟲蹤迹向他詢問過,謝杳在其他事情上從未索求過好處,甚至還主動替他隐瞞身份。
即便虞衡曾遭受友人的欺瞞背叛,緻使他十幾年都未與人有過深交,但謝杳那誠摯熱烈的友善是真真切切,虞衡能感覺到自己正在漸漸卸下防備。
“你不覺得我是個麻煩嗎?”自己毫無修為,在修仙界可謂寸步難行,若不是有系統的扶持,他恐怕都活不過一個月。
謝杳斬斷樹藤的動作微微一頓,随後很快便調整好狀态,看似毫無異樣。
“麻煩是用來形容不喜歡的人的,況且,說不定小郎君你本就是極好之人,對你好自然無需理由。”
他微微偏頭,視線有些飄忽,手中更加用力地握緊劍柄。
從虞衡的視角看去,反覺得謝杳神情認真,隻是眼神時不時偷偷瞥向自己,似有幾分不好意思。
“看來我在你心裡的分量也不輕嘛。”
“如此說來,我們倒算是兩情相悅了。”謝杳掩飾住心中的些許心虛,随口開了句玩笑話,試圖轉移話題。
“撲哧!謝杳,你若不會開玩笑就别亂開!”虞衡被謝杳逗得忍俊不禁,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以示糾正。
“是情投意合!”
“好好,依你所言。”
跟在他們身後的幾人聽得一頭霧水,彼此對視一眼後,決定向近日與他們關系不錯的呂承安打探消息。
“他們二人平日……便是如此相處?”一人壓低聲音,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這兩情相悅和情投意合有何區别嗎?”這弟子功課差得厲害,根本不懂他們話中的含義。
“啧,我記得大師兄和二師兄二人也是如此,整日膩在一起。”
“想必五師兄定知曉其中内情!”
“去去去,昭甯的私事,少打聽。”
呂承安連哄帶騙地将其他人打發走,自己卻盯着兩人的背影神色古怪。
他說怎麼前幾日看到虞師弟腰間的玉佩就覺得眼熟,今日聽他們交談忽然想起來。
那不就是他昭甯師弟的寶貝玉佩嗎?!
呂承安雖說是後來被師傅撿回山上的,但依照缥缈門的習俗,師傅也為他補上了一場抓周之禮,以彌補兒時遺憾,同時也寓意新生。
當時他挑選了一件物什,是一隻玉簪,師傅說抓周所得僅此一件,可贈予餘生至關重要之人。
原本以為這物件日後會贈予心上人,可兜兜轉轉他還是将此物交給了素姨,送出的那一刻也算是了卻了呂承安一直以來的執念。
呂承安可是知道昭甯師弟從小便把自己這玉佩護的緊,整日帶着,後來連雲羅仙尊與思元仙尊都輕易碰不得。
可硯秋師弟與昭甯師弟非親非故。
呂承安這死腦筋轉了好半晌,也沒弄明白,把玉佩送給一男子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