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謝杳突然停下腳步,運起神識清掃四周。
“怎麼了?”虞衡一愣,呂承安也從自己即将探尋出答案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異蟲不在這裡。”
斬斷異蟲兩隻肢節,對它而言已算是重傷,不僅限制了它的攻擊與行動,就連它的蹤迹都能順着滴落的黑色黏液追尋。
可如今他們已行至山頂一側,一路走來竟未發現絲毫黏液蹤迹。
“還在祁山。”虞衡面闆上那一大片醒目的紅色依舊存在,此時虞衡總算明白這區域為何如此廣泛了。
漫山遍野皆是蟲卵,憑借404時靈時不靈的掃描系統無法精準定位母蟲也實屬正常。
“如果…你們信得過我,我或許知道吖吖在哪裡。”
眼瞧着已将祁山探尋了個遍卻依舊一無所獲,一行人正愁眉不展之時,呂承安托着下巴一臉嚴肅,話出驚人。
“就是自從進山以來,我好似能隐隐感覺到吖吖的方位,不過這也可能是我思慮過重産生的幻覺哈哈哈。”
呂承安說着說着,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伸手摸着後腦勺以緩解尴尬。
“你此刻感知到她在何處?”謝杳并未直接否定呂承安這番話。
“在很低的地方,東側那邊。”呂承安感受着冥冥指引,大緻說出了那塊地方的位置。
目前他們毫無頭緒,謝杳自然相信所有感覺都非空穴來風,況且那塊地方……
他們之前經過時隻顧着攀附懸壁前行,并未将山崖之下納入搜尋範圍。依照呂承安的感知,那塊地方極有嫌疑。
“那便過去瞧一瞧,總歸不會有什麼損失。”一名弟子直言,其他同門也都沒有異議,紛紛表示贊同。
他們再次順着山路往下走,很快便來到呂承安所說的東側低矮地勢處。
不出所料,此處是一條幽深的溝壑,他們來時走的便是這山崖蔓延出去的支路。
衆人反其道而行,順着斷斷續續的山崖小徑朝着溝壑下行。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在石壁之上、懸徑之處,發現了淅淅瀝瀝滴落的黑色粘液。
“沒想到我的直覺還挺準。”呂承安在同門們投來的目光注視下,有些不太自在地咂咂嘴,感歎道。
崖底光線昏暗,霧氣潮濕,謝杳如往常般揮出劍氣擾動枝葉,這次竟未從中抖落下白色卵群。
“它受傷後急需靈氣滋補,不在此地産卵,應當是為了不讓蟲卵與它搶奪靈氣。”
一人所言紛紛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倘若我猜得沒錯,此地洞穴密集且相互聯通,若我們進去搜尋,它上一秒還躲在此處,下一秒便可能轉移到别處,如此循環往複,待它養好了傷我們都難以尋到它的蹤迹。”
“師兄可有對策?”謝杳眉頭緊皺,深知異蟲善于隐匿,卻沒想到它躲藏起來竟如此難以尋覓。
“既然它以靈氣為食,那我們便以此為誘餌,将此地靈氣全部彙聚于一人之身,屆時它難忍傷痛,即便明知是陷阱也會主動出擊。”
謝杳不禁打量了這位師兄一眼,若他沒記錯,這人是仙雲峰弟子,仙雲峰弟子向來以音氣傷人,何時對蠱蟲也有所了解了?
那人似有所感,迎着謝杳疑惑的目光啞然一笑。
“對這方面内容感興趣,便報了商夫子的蠱毒課程,隻了解了些皮毛而已。”
原本他并未将異蟲與蠱蟲聯系起來,隻是經過一路觀察,他竟發覺這異蟲的習性與蠱蟲極為相似。
異蟲也是蟲,有些習性相像倒也正常,這下反倒方便他們對付了。
蠱毒課單聽名字,第一印象便覺得這門課程陰險毒辣,絕非正道所用之法。
可隻有他們門内弟子才知曉,這蠱毒課程并非教導修士如何下蠱毒害他人,而是教授弟子們如何辨别蠱蟲,以及衆多蠱毒的解救之法。
“如此,那便按師兄所言布陣吧。”
謝杳并未多言,他早已知曉宗門課程五花八門,隻是沒想到關鍵時刻,弟子們所學的這些皮毛竟能派上用場,老祖果然有先見之明。
謝杳給每人發了一張符紙,又拿出紙筆開始布陣,同門們依據所畫位置紛紛站定,呂承安主動請求立于陣心,擔當吸引異蟲之人。
“我去吧,吖吖是我妹妹,這種事交給我就好。”
“辛苦五師兄了。”
謝杳将陣眼之位留給虞衡,自己則站在離呂承安最近的位置,一旦出現狀況,他便能拉着呂承安與自己互換位置,确保陣法持續運轉。
他深知虞衡自有護身的本事,況且自己的玉佩還在他身上,即便出了意外那玉佩也能保他平安無事,謝杳對此毫不擔心。
每個人手中的符紙自燃而散,化為發光的金線相互交織連接,形成密密麻麻的線網,一旦獵物踏入便再難逃脫。
四面八方的靈氣緩緩流入陣中,源源不斷地灌進呂承安的丹田内。
丹田很快充盈灌滿,靈氣又侵入全身經脈,緻使經脈不斷臌脹。
“啊!”
這等疼痛,絕非常人所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