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應有些受寵若驚,娘竟然還關心起了他的名聲來了,他毫不在意地拍拍胸脯:“别人的看法有什麼重要的,親近的人知道我是什麼樣子的就行了。再說了,難道我還有好名聲?”說罷他又有些疑問,看向霍行,“都誰知道你受傷得了錢啊?我估計今天還得有上門來的人。”
霍行搖頭,出事那天人太多,他也不知道到底多少人看到了他受傷,但給錢的事情一定是送他去醫館的人傳出去的。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苗應能擋回去一個,自然也能擋回去十個。
果然如苗應所想,上門來借錢的人家有好幾戶,苗應本想出面,但李紅英讓霍行帶他出去了,順便讓他把錢也帶走了。
出門的時候苗應一步三回頭,霍行伸手拍他的肩:“沒事。”
李紅英打發他們出來買彩線,先前因為繡帕子,家裡的線不多了,村裡有一戶人家,是做貨郎的,平日裡兩個兒子挑着擔子去鄰村賣東西,剩下的老娘親就在家裡也賣些尋常的東西,一家子的日子過得也不錯。
買了好幾把絨線,苗應又看了看他們家其他的東西,他還挺好奇的,村子裡也有小賣部,隻是賣的東西種類太少,就是些什麼針線包,篦子,紐扣之類的,也沒什麼新奇的。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苗應聽見了院子裡的聲音,他趕緊推開門,就看見院子裡兩個人,在跟李紅英說話,苗應想也沒想,就站在李紅英的前面。
這時他發現站在他面前的兩個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他轉頭看向霍行,霍行才湊到他耳邊:“那是你娘和你大哥。”
苗應一時間都忘了反應,這是他大哥跟他娘?長得也不一樣啊?
他看過自己在水裡的倒影,長得很好看的,可怎麼大哥長得這麼磕碜?不算高,但又膀大腰圓,像是個胖胖的長冬瓜,但眼尾處又有一道疤,看起來又是兇神惡煞的樣子。
至于娘,倒是不胖,但有些黑,吊梢眼,一看就不像是好相處的人,苗應想原主應該是撿着爹娘的好處長了,至少把吊梢眼長成了丹鳳眼。
現在場面有些尴尬。
一邊的苗東不可置信地看着苗應,當初苗應是不想嫁這霍行的,還是娘說他家彩禮給得多,說彩禮錢娘也都不留,都給苗應自己拿着,又說那霍行能打獵,家中殷實,他才肯嫁的。
畢竟那時苗應在他們家那邊名聲已經壞透了,難得苗東這個兄長還沒成親,爹娘就着急把苗應嫁出去。
嫁過去之後,苗應三番五次回家說霍家窮,說霍行是個木頭,說公婆還有祖母都不喜歡他,說想和離,爹娘也覺得把苗應嫁過去坑害了人家霍家,所以在他們成親之後,不僅讓苗應把彩禮的五兩銀子帶了回去,還回了不少嫁妝,都是實打實的糧食什麼的。
怎麼就幾天沒見,他們一家人的關系就這麼好了?
李紅英跟祖母交換了個眼神,把時間留給他們,親家上門來,一餐飯是要準備的,不然怎麼都說不過去。
霍行又被安排出去買肉,他們村裡沒有屠戶,要買肉隻能去鄰村,路途還不近。
苗應跟出去了,随後把手裡的荷包交到霍行的手上:“你好好藏起來,我估摸着他們上門來也是問我要錢的。”他沒注意到霍行的眼神,說完後就急匆匆地回了院子裡。
苗東看着苗應,粗聲粗氣:“你剛剛怎麼回事?”
苗應自然不能讓他們看出破綻:“那不得做做樣子。”
他們的娘,劉瓊盯着苗應的眼睛:“都傳你男人救了貴人,得了十兩銀子。”
他男人三個字,聽得苗應虎軀一震。
苗應歎了口氣,擠出兩滴眼淚:“是有十兩銀子,他們連看也不讓我看一眼,就怕我對他們的錢生出什麼想法。”
苗東和劉瓊交換了個眼神,狐疑地看着他:“你還不肯讓他沾你身子?”
苗應:!!!
這是能光天化日說的?
“你還念着那個陳二娃?”苗東恨鐵不成鋼,“那個混子到底有什麼好的,你還給他守着!當初一家人都勸你,好好跟霍行過日子,他那一身好體格子,你以後的日子過得不會差你怎麼就不聽呢?”
苗應的眼睛裡有些錯愕:“你們是來?”
劉瓊敲了一下他的頭:“我們是來看着你!别打人家銀子的主意,你安安心心,踏踏實實跟他過日子不行嗎?還有啊,守着你家的錢,可别誰都來借點。”
啊?畫風不對啊?他們不是應該上門來打這錢的主意嗎?怎麼會是來勸他守好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