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苗應有些開心,覺得穿越一遭,好像也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不過他的好心情在碰到早上見過的張嬸子後就戛然而止。
張嬸子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說得好聽是為你自己家打算,實際全都偷偷補貼了娘家吧,就是不知道錢到了你娘家那邊,又要拿給哪個姘頭了。”
苗應白了他一眼:“我男人的錢我愛怎麼花怎麼花,我就是去養十個八個姘頭,又關你什麼事。”
“也就霍行願意當這個活王八。”張嬸子啐了一口,又對着苗應翻了個白眼。
苗應無所謂地聳聳肩,言語攻擊對他起不到絲毫作用,隻是他不在意,總有人在意,一道粗聲粗氣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随後一座山朝他們移動過來:“你個嬸子說什麼呢!”
原來是去而複返的苗東,他是回來給苗應送錢的,回去的路上他跟娘商量了一下,看苗應表現得不錯,又瘦了許多,還是心疼他,在霍家的時候不方便,想出門給他,結果剛才說了一堆話又給忘了。
回來給他送錢,就聽見這嬸子在罵苗應,他本以為苗應會上去跟那嬸子打一架,沒想到苗應都沒怎麼理她,倒是給他氣得一身汗。
苗應也是一愣:“大哥,你怎麼回來了?”
“娘剛剛說有東西忘了。”苗東給他一個荷包,“讓我拿回來給你。”
苗應摸到裡面沉甸甸的銅闆,眼睛都紅了。
“我家還不需要出嫁的哥兒補貼。”苗東看着張嬸子,“你趕緊回去吧,我看霍行出來接你了。”
苗應吸了吸鼻子,再一次目送苗東離開的身影,他唇邊綻開一個笑,覺得苗東真是像一座小山一樣。
不一會兒霍行來到他的身邊,沒說什麼,這隻是看着他,苗應側過頭:“走吧,回家。”
接下來幾天倒是相安無事,霍三回來過幾趟,每一次都在屋裡翻天覆地地找錢,找不到之後就在家裡逞威風,最後霍行冷眼看着他,看着他心裡發毛,這才消停一點。
霍行在家中也閑不下來,三天兩挑水幹活,傷口也不怎麼見好,苗應給他換過一次藥,最後還是決定去縣城給他看看傷,也給自己看看腦子,反正賺到錢了不是。
正巧明天就是臘八,李紅英讓他們去買些做臘八粥的豆子,一年就過這一次臘八節,買些豆子也花不了多少錢。
苗應的身體養好了許多,至少能夠走到縣城裡了,畢竟霍行現在身上還有傷,也不能背他,他靠着意志力總算是看到了縣城的城門。
到了縣城,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館看傷,那醫館裡的大夫還記得霍行,也是付家曾經發過話,要是霍行再來看傷,不用收他的錢,把賬記在付家的賬上就行。
大夫仔細檢查了一下,還是說要靜養,手臂不能再使力,藥也不必吃,靜養就好,随後霍行又請大夫給苗應看。
大夫有些犯難,付家說好給他看的,這會兒又給他的夫郎看,這賬到底該怎麼記?
苗應掀開自己的頭發:“大夫,我的傷我們自己付錢。”
大夫這才松了口氣,細細地檢查着苗應的傷,這傷畢竟在頭上,再深一寸估計都要命的,這會兒看起來已經好了不少,他又給苗應懸脈,說他還是體虛。
體虛不是吃一兩服藥就能好的,還需得什麼人參阿膠的補着,這哪是尋常人家能吃得起的。
苗應朝大夫笑了笑,随後把霍行拉出醫館:“大夫說我已經好了!”
霍行面上卻一點都不輕松,他走在苗應的身後,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之前的打算,等他好了就和離。
隻是大夫說他體虛,要不要再把他身體養好一點再送他走?
“你想什麼呢?”苗應退後兩步,“咱們要買些什麼豆子?”
“紅豆,黑豆,綠豆,紅棗,黑米,薏米。”霍行回答。
“好。”
他們走到米糧店,買豆子的人很多,這會兒排起了長隊,霍行站在人群裡排隊,苗應站在他的旁邊:“臘八粥煮甜的嗎?”
霍行看着他:“不然?”
“有肉的。”苗應跟他介紹起他從前生活的地方,“鹹肉煸出油,然後煮粥,粥裡還可以放些腌過的骨頭,粥快煮好之後放蘿蔔白菜芋頭花生。”
霍行想像不出鹹的臘八粥是什麼味道,但看苗應向往的樣子,又覺得應該還不錯,又不免會想,如果明年臘八苗應還在家裡的話,也可以試試煮鹹的臘八粥。
今年沒有條件了,他們家今年沒有曬鹹肉,因為苗應把錢卷走了,在該買肉做鹹肉的時候,他們家沒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