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輪到他們買豆子,夥計的動作飛快,問清他們家有幾口人之後很快就稱出了他們家的那一份。
買完豆子,霍行說可以回家,苗應卻不同意:“好歹是個節呢,買點點心,霍小寶還是個小孩兒呢,小孩兒就該吃糖。”
霍行點頭,兩人又去了點心鋪子,苗應今天的底氣足了些,上回跟娘一起去買點心,貴價一點的根本就不敢看。
這次倒是有時間能仔細地看了,他這個見過後世西點的現代人,也被鋪子裡琳琅滿目的點心給震驚到了。
棗泥山藥糕,雪片糕,松仁糕,翠玉豆糕。
因為現在沒有食品添加劑和防腐劑,所以糕點的香味更醇厚。
苗應每一個都想試試,霍行垂眸:“買你自己吃的就行。”
苗應哼一聲:“我一個人吃,祖母娘和小寶都看着是吧。”他從自己懷裡掏出苗東給他的荷包,“我哥給我拿了錢的,我自己請娘和祖母還有小寶吃點心不行啊。”
霍行的心裡一陣苦澀,在萦繞着糕點甜膩香氣的糕點鋪子了,他的夫郎說娘家給了他補貼,讓他吃點心。
這一瞬間,他覺得他是這世間最窩囊的男人。
随着苗應買完糕點,他又去了肉鋪,之後在霍行複雜的目光下買了精瘦肉和光骨頭。
經過他上次賣帕子的松鶴居,想起先前說的過年要給祖母和娘親做衣服,他躍躍欲試,剛到門口就被掌櫃看見。
掌櫃見他,急忙放下手頭的事情出來,面上都堆着笑。
他接手松鶴居這麼長時間了,先前的生意總是被隔壁壓着,勉勉強強,自從那些新奇樣式的帕子在縣城裡流傳開之後,他們店裡的生意可以說是近幾年最好的。
雖然隻是些帕子荷包香囊什麼的小東西,但因為量大,還是讓他們賺了不少,連帶着賣布匹成衣的生意也都好了不少。
“掌櫃生意興隆啊。”苗應笑着走進店裡,他身側的霍行人高馬大,似乎在這樣的環境裡有些拘謹,所以不自覺地往苗應的身邊靠了靠。
“今兒來看點什麼?”掌櫃念着苗應的情,自然是親自招待。
“想給家裡長輩做兩身新衣裳。”苗應其實不太了解這個時候的布,也不知道哪種做衣服比較好,他看向霍行,看他茫然的眼神就知道他更靠不住了。
掌櫃見多了,于是找了個更懂做衣服的繡娘來跟他介紹,自己去一邊忙去了。
“時下是做冬衣吧,冬衣需要兩層布料,一層内裡的,一層外的,内裡一般選棉布,舒适些,外頭的選色就好。”
苗應伸手撓頭:“我做兩個人的,買多少合适?”
“個子不算大的話,兩個人一匹就差不多了。”繡娘說,“若有盈餘,也可以做些别的。”
苗應點了點頭,随後看起了布料,店裡的布料有些是成卷擺在台面上,有些是布匹展開垂在一側的,都是外裳的布料。
他快挑花了眼,于是用手肘捅了捅霍行:“你覺得哪個顔色好?”
霍行正看着一匹鵝黃色的料子,想着這樣的顔色要是能穿在苗應的身上,應該能更襯得他的白。
苗應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匹亮色的料子,心說霍行果真直男:“娘和祖母怕是不适合穿這麼亮的顔色吧。”
繡娘笑着打趣到:“你相公那是看那料子的顔色适合你呢。”
霍行耳根泛起癢意,再看苗應,苗應睜大眼睛:“我?穿那個顔色,不行不行,那是小姑娘喜歡的。”
最後在斟酌考慮之後,苗應選了一匹棉布和一匹暗紅色帶壽字雲紋的布,既不張揚,寓意又好。
掌櫃果然按照他們先前所說的,給苗應便宜了很多,原本一匹細棉布八百文,一匹外穿的麻布五百文,折價一兩銀子賣給了他,還贈了他一些做棉襖用的夾棉。
苗應喜滋滋地承了掌櫃的情,作為附贈他又給掌櫃畫了些花樣子,掌櫃讓他用紙筆,苗應在紙上畫了一張後歎了口氣,随後還是用了炭筆。
霍行一直守在他的身邊,看着他遊刃有餘地跟掌櫃打交道,看着他在一張小小的帕子上畫出他從來見過的畫,霍行在這一刻相信了初見的時候苗應的說辭,他不是從前的苗應,卻也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來。
隻是他還要送他走嗎?還能留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