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的平安夜對大多數德國家庭都冷清的很,菲利諾斯家也不例外。不過傑娜姨媽還是很有儀式感的布置好了聖誕樹,在餐桌上擺放了三個離家孩子的餐具,還不遺餘力的帶着米娅挑選了聖誕禮物
傑娜姨媽牽着米娅慢悠悠的走在繁華的街頭,小家夥剛開始還滿心歡喜的搖着傑娜姨媽的手臂。走着走着不知看到了什麼就停下來直愣愣地望着,傑娜姨媽怎麼哄都哄不動。有點疑惑順着小家夥的目光看去,是幾個和她的孩子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難怪了…傑娜姨媽微微歎口氣,說起郁栀和兩個臭小子,她也好想好想,何況孩子呢
“米娅,不開心嗎?”“開心。”
但兩個哥哥和漂亮的郁栀姐姐都不在,小家夥嘟着嘴就跟晴雨表似的挂着表情在臉上。她也很喜歡傑娜奶奶,但…但是要是哥哥姐姐們都在,那就最好了!
“那你可愛的小臉蛋怎麼皺成這樣?”
“對不起,傑娜奶奶。我不是故意惹你不開心的。隻是,我想哥哥姐姐們…還有…還有爸爸媽媽。”那幾個姑娘已經走遠,米娅還是一臉失落。她似乎已經意識到她的雙親也許永遠不會回來了,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漸隐于無聲
“寶貝,我們回家好不好?外面怪冷的。”傑娜姨媽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蹲下身替她理了理被風吹得有些歪斜的毛絨帽。有時候答非所問也許就是答案
“好。”
回到家,放好大包小包的禮物,又替米娅收拾洗漱一番後安撫她上床睡覺。眼見時間還早,來到客廳将電話撥去了巴黎
“‘轉朱閣,低绮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别時圓?’”
“嘉妮,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這是一句詞…月亮不應該有怨恨啊,為什麼總是在人們分别的時候圓滿呢?”郁栀耐心地向萊娜解釋道,“滿月在中國文化裡,象征着團聚和幸福。”
“詞?”萊娜困惑的重複了一句,然後用很滑稽的腔調勉強念完,“啊,是‘唐…詩…宋…詞’裡面的‘詞’嗎?中文可真不好學…”
“可以啊,連‘唐詩宋詞’都知道。是的…它是‘詞’,一首很美的…”郁栀的聲音被一陣清脆的電話鈴打斷了
“我打賭是傑娜阿姨。”萊娜十分肯定的點點頭
郁栀忙去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才傳來一個令她熟悉到有點想哭的聲音,“嘉妮…”
“姨媽,是我…我在。”
“剛開始都會寄一些,但現在越來越少了。”
“嘉妮,你也别太難過了。路德和海因茨都會沒事的。”萊娜寬慰着明顯有些落寞的好友,随即自己又惆怅起來,“說起來,維爾納也好久沒有給我來信了。也不知道現在人在蘇/聯還是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