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1941年的聖誕節并不溫暖，萊娜忙完工作被沃爾特約出去了，和凱瑟琳的重溫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書店的約定還在下午，現在整個房間隻剩下郁栀伏在靠窗桌案前無聊地轉動着筆杆

兩個姑娘亦步亦趨的并肩走在一起，不多時，天空飄起了小雪。看着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郁栀心不由自主地抽動了，“兩處相思同淋雪…”

“此生也算共白頭。”凱瑟琳淡淡的接過下一句

“好厲害！”郁栀先是驚訝了一陣，“你對中國文化了解的可真不少。”

“不過，你為什麼要吟這句詩呢？”凱瑟琳歪頭看向女孩，“據我所知，這句詩在中國文化裡好像是說有情人分隔兩地不得相見的遺憾。”

“我…我愛上了一個人。”

“是那次偷襲事件中救了你的德國軍官嗎？路德的那個好朋友？”凱瑟琳仔細回憶了一下，“我記得路德跟我提到過，是叫海因裡希·馮·邁爾，對嗎？”

“是的，就是他。”

“說起來，我們的第一次碰面好像是在那家書店。”凱瑟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确實，一起經曆過生si會更容易萌發感情，因為人類會将刺激後劇烈的心跳和心動聯系在一起。”

“我們到了。”

一陣悠揚的旋律從裡緩緩淌出，溫柔了寒意凜冽的嚴冬。調子很熟悉，但郁栀一時半會并沒有想起來這首曲子的名字

“是《聖誕星》。”凱瑟琳拉着郁栀的手走進書店，為此駐足了許久，燈光映在她眼裡，卻映出了不相稱的惆怅與落寞，“在我小時候，我的母親每逢聖誕節都會為我演奏。”

“如果不是因為戰争，她還可以繼續為我演奏，我也完全可以演奏像她希望的那樣出色。”

女孩說這話時幾近哽咽…郁栀沉默地别開視線，同時悄悄握住了凱瑟琳同樣細膩的手…這世間有太多的遺憾局外人并不能感同身受，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但如果不是因為戰争，我也不會遇上你哥哥。”凱瑟琳忽而轉過臉，原本黯淡的眼睛重新煥發出光彩，“如果沒有遇上他，我可能真的将就着找個男人平淡的過完這一生。而那個人，不一定會像我父親愛我母親那樣愛我。”

“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