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着阿九笑,笑得春風化雨冰雪消融。
阿九心口隐隐的發疼。
這是誰啊?
怎麼那麼好看?
怎麼那麼、那麼、那麼的好看。
“小娃娃,再多喝一口湯吧。”
老婆婆幹枯的爪子往阿九面前的碗裡滿滿地添上乳白色濃膩的湯水。
阿九端坐在黃土漫天的路邊小桌旁,破破爛爛的木頭桌椅在卷着黃沙鬼哭狼嚎的妖風裡嘎吱作響,分分鐘要散架的節奏。
而她手裡拿着個豁了口的破舊瓷碗,眼睛卻死死盯着那一方落滿了沙的油膩桌角。
那裡有一根金針。
金針裹在紫紅色的星芒裡熠熠生輝。
襯得這破爛桌子都無端高大了幾個檔次。
可那幹枯的爪子卻探過來,好似那金針才是什麼髒東西似的,要将之撫下桌去。
阿九下意識一把扣住那隻爪子不準它動。
低頭半響。
阿九突然笑了。
放下破舊的瓷碗,她拈起那根金針。
紫紅色的星芒從金針上蔓延開來,裹住指尖,纏上手臂……直至籠住了她整個人。
阿九喜歡的人。
那麼,那麼好看。
怎麼可以忘了呢。
除了這金針,除了這金針的主人。
誰,也别想讓她忘掉……
“原來,是神荼郁壘……”
老婆婆的低喃聲漸漸變成了好多好多人的聲音,小孩的,老人的,男人女人的,他們在阿九耳邊說着她根本聽不懂的語言,聲音越來越密越來越響……
随着一口猛烈的呼吸,阿九陡然睜開了眼。
安岩撲過來一把摁住阿九的肩膀細細打量,再三确認手底下阿九溫暖的皮膚和跳動的脈搏是真實而不是幻覺。
便宜弟弟小雷子虛弱的癱坐在一旁好似松了一大口氣的樣子。
羅老闆百無聊賴般抛着手裡的硬币挑着眉,沖旁邊努努嘴。
神荼站在那裡。
他靜靜地看着阿九。
染血的衣裳和繃直的肩膀,握住的雙拳和抿緊的唇角……在墨黑劉海的遮擋下,他将心中所有的愧疚不安和欣喜若狂都盡數壓制在那雙冰藍眸子的最深處。
“神荼。”阿九扯着嘴角沒臉沒皮嘎嘎亂笑。
神荼眨了眨眼。
“我回來啦!”
“嗯。”
随着他一句輕聲回應,阿九繞開安岩飛身撲向神荼的矯健身影在一捧藍星閃過以後重重落空到地上。
撲騰起一地的黑灰。
“小氣,好不容易重生歸來連個愛的抱抱都不給……”
“阿九……你真是夠了……”安岩無語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