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真的很渴望成為一位真正的漫畫家,盡管至今也仍未實現。
畫室裝的巨幅落地窗,窗明幾淨,面朝大海,溫和的陽光落進畫室,地面上散落着亂七八糟的畫具。
靠窗的位置有一個擺放好的畫架。
上面還放着印滿貓爪印的畫紙,各種顔色交疊在一起極其可愛。
溫舒白一面驚歎一面走近那畫架,端詳起上面淩亂的貓爪印來。
她還注意到腳下地面上散落着些許的貓毛,就連畫室牆角都堆了幾個灰色的小毛球。
但環顧四周,連貓的影子都沒見着。
溫舒白望着畫,憑借自己的藝術嗅覺,看出了畫上的貓爪印這畫并不是人為刻意臨摹,應該是真的貓爪印上去的。
結合這地上随處可見的貓毛,她覺得顧書遲家應該藏了貓,但至于貓在哪,她不知道。
于是她好奇地問了一句:“顧老師,您家養貓了?”
想着或許在哪個角落裡睡覺。
然而顧書遲像是被戳住隐私那般快步走了過去,趕忙将那張紙取了下來,語氣有些别扭和慌亂:
“我......朋友的貓那次抱來畫室玩不小心沾上的。”
溫舒白看着他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不明所以,然而腦子裡卻開始腦補起那畫面來:
一隻可愛的小貓咪選中了一張地面上空白的畫紙,再将顔料盤打翻在地上,好奇地伸出爪子在那一堆花裡胡哨的顔料裡學着人那樣蘸取,再在空白的紙上蓋章。
不過顧書遲竟然将可愛小貓咪的畫作小心地放在畫架上欣賞。
“那顧老師應該也很喜歡小貓吧。”
溫舒白沉浸在想象中,情不自禁感慨了一句。
畢竟能看《少女與貓》漫畫的人應該也和她一樣會喜歡小貓吧。
溫舒白的幻想中,顧書遲一臉寵溺地抱起小貓咪,并拾起它的大作放在了架子上作紀念。
但她絲毫沒有察覺,身邊的顧書遲臉已經黑了,眼神帶着殺氣,隔着口罩和墨鏡都能感受到那股咬牙切齒勁兒。
她還在幻想,下一秒,空氣裡傳來一聲沉冷的否認:
“我最讨厭貓了。”
她那幻境一下子破碎了。
讨厭貓?
她不可思議地回過臉去。
“您讨厭貓?”
她明顯不信。
她自己就是畫畫的人,要是來隻小貓打翻她的調色盤和顔料又蹂躏她的畫紙,她一定會抓狂的。
除非真的很愛這隻小貓。
“我不信。”
她語氣萬分笃定。
“讨厭貓還讓您朋友把貓帶進畫室來呢,讨厭貓您還把貓咪的大作放那欣賞呢,讨厭貓您還擺着那本漫畫呢,您還和那個作者是朋友呢。”
顧書遲被這一通邏輯嚴密的子彈砸得接不上話。
半晌,冷冰冰丢出一句話來:
“貓自己動的手。”
“......?”
啥叫貓自己動的手,她不解,不過,雖然看不見顧書遲此刻的表情,但她已經猜到,大概他這句話也是闆着臉說的。
想到這裡,她又對他那全副武裝的臉好奇起來,都到室内了,她甚至還不知道顧書遲的模樣。
“顧老師,您不悶嗎?”
她想着,如果是感冒了,戴口罩還能理解,戴着這個墨鏡是怎麼回事?
剛剛在室外還能說是為了避光,那現在站在屋内還戴着是什麼意思。
但顧書遲似乎完全沒有要摘墨鏡的意思:“不要問些無關緊要的事。”
溫舒白嘟嘟嘴,心說這顧書遲還真是挺奇怪一人。
但溫舒白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看得出來此刻顧書遲情緒不高,也不大樂意繼續同她讨論貓的事,雖然心裡滿是疑問,但此刻還是乖乖閉了嘴,想着換個話題說,開始沒話找話起來。
她俯下身子看着地上那些未完成的畫稿,嘴裡開始喃喃:
“顧老師您家真大真漂亮。”
“......”
“顧老師您真牛,畫得真好看。”
“......”
“顧老師您......”
她都有些不知道怎麼誇了,顧書遲也有些聽不下去了,直接打斷了她:
“行了,别說這麼多廢話。”
“我先說一下我的規矩。”
溫舒白趕忙掏出自己的小本本來,嚴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