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書遲朝她遞過去一記眼刀。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連着咳嗽了好久,溫舒白終于遞出一杯涼水來。
結果顧書遲因為灌水太急,咳嗽得更厲害了。
溫舒白用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有這麼難吃嗎。”
其實也不是故意的,但确實有點公報私仇的意思。
“你自己試試。”
“我不試。”
顧書遲皺着眉頭回過頭:“所以你就是故意的?”
“我做飯本來就難吃,是你非要我做的。”
“......”
顧書遲滿臉黑線,又猛灌了一口水。
行,算她有本事。
他翻出手機起身打了一通電話。
沒一會兒,别墅門口來了輛邁巴赫。
溫舒白好奇探過頭去,門口下來一個中年女人,看着是個面目和善的阿姨,手裡拎着幾大口袋的蔬菜,正朝門口走來。
“顧老師,這是誰啊。”
溫舒白眨巴着眼睛,但顧書遲根本沒心思理她,隻是蹙着眉頭繼續埋頭玩手機。
“書遲啊,菜買回來咯,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那女人剛一進門便注意到了桌前新來的溫舒白,于是也高興地打了聲招呼:“這位是?”
“新來的,助理。”
顧書遲頭也沒擡,隻是冷淡地回應。
溫舒白不知道來人是什麼身份,但還是叫了聲“阿姨好”。
兩個人簡單打了聲招呼,阿姨便徑直往廚房走去。
緊接着,車上又下來幾位戴着廚師帽的白衣服廚師。
她不可思議地睜大眼。
這陣仗堪比米其林,買菜的保姆車都是邁巴赫。
真是太奢侈了。
原來他這是找大廚做飯來了。
“顧先生好,今天中午有什麼想吃的嗎?”
顧書遲這才擡起頭來,瞄了一眼正訝然望着廚師們的溫舒白,回了一句:“随便吧,你們看着做,我餓了。”
那幾位廚師又禮貌轉向一旁的溫舒白:“那這位小姐有沒有什麼......”
話音未落,顧書遲直接不耐煩地打斷了:“不用管她。”
他還在氣頭上呢。
溫舒白剛準備應聲,聽聞此話怒目轉向他:“為什麼!我不是人嗎!”
顧書遲冷笑了一聲。
“你剛剛做飯的時候有沒有把我當人。”
“你——”
其實沒有。
但溫舒白被噎得接不上話來,明明是他無理取鬧要她做飯的,又不是她主動要害他。
何況,他全身上下哪個地方像人?
說的哪句話像人話?
“算了。”
她忍氣吞聲趴在桌子上。
自己有求于他,可不能激怒這隻兇惡的老虎。
沒一會兒,廚房裡的大廚們挨着傳上菜來。
溫舒白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如此盛宴她在過往二十四年的人生裡從未嘗試過。
堪比飯店的精緻。
“我去,還有大龍蝦?”
她望着那鮮紅的大蝦,不禁感歎。
顧書遲一臉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這都沒吃過?”
輕飄飄的鄙視真的讓溫舒白恨得牙癢癢。
“沒吃過就多吃點。”
好吧,這話一出來,她又覺得,算了,好像也沒那麼恨啦。
桌上菜品齊了,阿姨從廚房走出來,走到顧書遲身邊:“書遲,怎麼樣?還合口味吧。”
顧書遲面色都平緩了不少,心情看起來好了許多,于是起身拉開另一邊的椅子:“付姨,一起吃吧。”
大廚們替她拿來一副碗筷。
“好吃就多吃點啊,你看看你,一陣子沒見着你,人都瘦了。”
溫舒白坐在顧書遲對面埋頭大吃,聽到付姨的話沒忍住擡眼瞧了一眼顧書遲。
這身闆如此結實又精壯,瘦哪了?
挺結實一頭豬。
果然大人眼裡的小孩子永遠缺口飯吃。
“付姨,明兒也拜托您來。”
“沒問題,沒問題。”
付姨面露風霜,但人很熱情,一頭烏發盤了個圈,隐約見着絲絲的白發。
“小姑娘是新來的助理吧?”
付姨笑着轉向溫舒白,面容溫和。
溫舒白趕忙點頭:“是是是。”
“她還沒過試用期呢。”
顧書遲面無表情補了一句。
“哎呀,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小姑娘啊,以後多照顧照顧着書遲,這孩子......”
顧書遲有些不舒服地清了清嗓子,付姨看了他一眼,讀懂了他的眼色,于是趕忙住了嘴。
雖說她在顧書遲家工作些許年,看着顧書遲長大,但自己究竟是個外人。
到底也是雇主和雇員的關系,多說無益,她隻是輕輕拍了拍溫舒白的手。
溫舒白見狀,大概猜得出來她想說什麼。
雖然不知道兩人的關系,但聽她一口一個“書遲”,起碼兩個人之間算熟人。
不過這話怎麼像是一副要托付終生給她的樣子?
“沒問題的阿姨,交給我好了,我會好好照顧顧老師的。”
溫舒白拍拍胸脯,朝着顧書遲挑挑眉。
顧書遲眉頭已經擰成麻花。
就她?
剛剛差點死在她手裡。
于是他不爽地又埋頭送進嘴裡一大口米飯。
等一切收拾妥帖,溫舒白也酒足飯飽,于是攤在了沙發上。
“顧老師,下午有什麼吩咐。”
顧書遲想了想,今天确實沒什麼事做——除了他那拖欠已久的稿子還沒動筆。
但他也毫無創作的心思。
于是他從客廳的書架裡抽出一本書丢給她:“看這個。”
其實他是随手抽的一本書,壓根兒沒想那麼多,唯一的目的就是給她找點兒事做,然後好讓她不要打擾他睡覺。
他剛打算上樓,忽然想起來什麼。
“你的電話号碼多少。”
溫舒白擡起頭來,報出來一串數字。
顧書遲嘴角彎了彎,存入手機後徑直往樓上走去。
下午一點,溫舒白的手機忽然炸開了鍋。
電話、短信、好友申請接連不斷。
她摸不着頭腦趕忙劃開手機。
發現朋友圈裡顧書遲更新了一條朋友圈:
【工作事宜請聯系小助理溫小姐,聯系電話: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