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那天下午,那條蛇出現在了接霍延放學的車裡。
她的發現并沒有制止霍斯也對霍延的精神施暴。
這場施暴最後以霍延的父親退出收購案宣告結束。
過了沒多久,霍斯也的父親以12億的價格拿下了那塊地,成為霍氏集團的新一任董事長。
霍斯也因此一戰成名,十四歲就成了名流和商圈的狠角色,同時也背負了諸多罵名,但他本人從來沒為自己解釋過隻言片語,不知道是無所謂這些罵名還是默認。
之後十幾年他的所作所為,無一不在反複證明狠角色這三個字。
圈子裡更有人私才調侃,說以後霍斯也他爸如果沒選他做繼承人,他怕是要弑父奪位,贻孝大方。
祝烈義見祝莺來又想起了小時候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有意結束話題:“沒關系,憑他再狠,隻要沒把刀尖對着我們就不是敵人。”
祝莺來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昨天下過大雪,雪化路面結冰,車不好開,差不多兩個小時才到霍延家。
算上霍斯也開的逐影,他們一行人一共五輛車,堪比一個小型車隊,依次停在别墅前院。
祝烈義讓秘書去敲門,秘書自報家門沒兩分鐘,樊蕾親自帶着管家過來開了一側院門。
一開門,樊蕾被眼前五輛車的陣仗吓了一跳。
不知道的估計以為他們家被hei社會上門要債了。
緩了幾秒,樊蕾走到頭車前,敲了敲右後排的車窗,微微彎腰朝裡看,态度恭敬地問候:“祝董,這冰天雪地的,怎麼還勞煩您親自走一趟。”
車窗降下,祝烈義擡眸看向樊蕾,從樊蕾身上掠過的眼風比零下冷空氣的寒意還重。
“霍延貴人多忘事,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這個老頭子。”
霍延忘記的不隻是祝莺來,跟她相關的人和事也都記憶模糊。
樊蕾聽得後背發涼,當然不能如實回答不記得,賠着笑間接為兒子圓場:“瞧您說的哪裡話,阿延他也不是有心的。”
祝烈義冷呵一聲:“是不是有心的測一測才知道。”
樊蕾微怔:“測一測?測什麼?”
祝烈義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樊蕾:“霍夫人是打算在寒風中待客嗎?”
樊蕾忙說:“抱歉。”然後吩咐管家,“把院門都打開,請祝董的車進去!”
管家低眉:“好的,夫人。”
随後,管家在門鎖上操作了兩下,另一側的院門緩緩打開。
管家和樊蕾退到側門邊,讓出道,方便祝烈義的車開進庭院。
車一輛一輛開進去,最後一輛是霍斯也的。
昨天霍斯也是怎麼在自己家耍威風的,樊蕾可一點沒忘。
祝烈義也就罷了,霍斯也這個早就撕破臉皮的人,無所謂得不得罪。
樊蕾走過去,明晃晃站在霍斯也的車前,攔着不讓他再往前開。
霍斯也車窗都沒降,隻是沖樊蕾按了一聲喇叭,催她讓道。
樊蕾被霍斯也嚣張的氣焰激怒,正要走過去跟他理論,這時,她手機響了。
來電人是祝烈義的秘書。
樊蕾回過頭,疑惑地看向不遠處的頭車,不明白就隔着幾步路的距離為什麼還要打電話。
礙于祝烈義的面子,這個電話樊蕾隻能接。
一接起來就聽見祝烈義的秘書說:“霍夫人,霍總是祝董請過來的。”
話音落,秘書就把電話挂了,根本不需要樊蕾回話。
樊蕾用力捏緊手機,臉色越發難看。
霍斯也又按了一聲喇叭。
這聲喇叭在樊蕾聽來不隻是催促了,更是一種挑釁。
偏偏她還沒有還手的餘地。
樊蕾黑着臉給霍斯也讓了道,氣得雙肩都在微微發抖,整個人别提多憋屈。
管家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淪為炮灰。
樊蕾深呼兩口氣,讓自己恢複冷靜,眼前需要集中精力應付的是祝烈義,他這波突然造訪絕不是什麼好事。
不遠處的祝烈義已經在下車了,總不好把這尊佛晾在那裡。
一個祝莺來不算什麼,但她背後是祝烈義把持的整個玄石礦業集團。
自家生意重心都在量子材料生産上,其中利潤最高的是高純度單晶石墨烯的生産線。
這條生産線最重要的原材料是釩鉻鱗片石墨礦,而在納塔拉亞境内,有這種石墨礦分布并且允許開采的礦場都姓祝。
這些年憑着他們兩家的私交,祝家一直低于市場價給他們家供貨。
祝家在納塔拉亞還有自己的私人港口,以及特種礦産運輸船隊,石墨需要恒溫恒濕海運,有祝家的船隊保駕護航,每次進貨除了價格優惠,還都能保證石墨的純度。
這些是其他供貨商都不能給他們的好處。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們家的生意确實一直依仗着祝家才蒸蒸日上。
一邊不願受制于人,一邊又沒有更好的選擇,利益至上,他們目前是絕對不能跟祝家交惡的。
樊蕾再不喜歡祝莺來也明白這個道理。
繼續逗留在原地不去待客就是得罪人了,離開之前,樊蕾神色凝重命令管家:“馬上給先生打電話,讓他趕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