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莺來失笑:“小叔也太給我面子了,一頓飯而已,這麼捧場。”
霍斯也:“公主第一次請我吃飯,當然要捧場。”
祝莺來下意識要否定,稍稍回想,還真是。
這十幾年他們的關系隻能用生疏來形容,偶爾在應酬宴飲中碰面,也沒有同席用餐。
她确實從沒請霍斯也吃過飯。
反過來也是。
祝莺來四兩撥千斤把話抛回去:“小叔不也是嗎?”
霍斯也意味不明地反問:“暗中點我呢公主,怪我沒招待過你?”
祝莺來原地裝乖:“小叔是長輩,鳥鳥可不敢責怪。”
霍斯也沒拆穿她,還附和道:“那我借你膽子。”
“來日方長,我總能彌補到你不怪我為止。”
一句玩笑話被鄭重其事地回應,說的人反倒不自在起來。
祝莺來:“小叔我說笑的,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是嗎。”霍斯也話鋒微轉,“但我沒跟你說笑。”
祝莺來微怔。
這時,霍斯也那邊卡頓了十幾秒,恢複後,祝莺來聽見他說:“我這邊臨時有個電話會,先不聊了。”
“你記得把航班信息發我。”
祝莺來還在卡頓中。
霍斯也沒聽見祝莺來吱聲,叫了她一下:“祝莺來?你還在聽嗎?”
祝莺來回神,恍惚應了一聲“嗯”,心不在焉地回答:“在聽,一會兒發你。”
“好。”
電話挂斷後,祝莺來握着手機呆坐了好幾分鐘。
有個似是而非的念頭在腦子裡賴着不肯走。
思來想去,祝莺來點開遊可嘉的頭像,噼裡啪啦開始打字。
[嘉寶,說一個可能會離譜到你的想法,我感覺霍斯也對我]
字還沒打完,祝莺來先把自己離譜到了。
霍斯也說話一貫沒正形,她在這裡較什麼真啊。
祝莺來把打好的字全删了,不再多想。
去機場的路上,祝莺來接到了祝烈義的電話。
“乖寶,姥爺跟阿青說了,他這次跟你一起回北京,随身保護你的安全。”
祝莺來無奈道:“不用了吧,我是回北京,又不是去深山老林,再說賭場那邊一堆事兒,阿青哪裡走得開。”
祝烈義語氣嚴肅:“正因為是北京姥爺才不放心。我們跟霍延家知根知底,關系好的時候沒什麼,現在撕破臉了,這些都是風險,特殊時期把人心往壞處想對自己才是有好處的,知道嗎?”
“阿青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陳叔會代替他管場子,姥爺都安排好了,北京天高皇帝遠的,你身邊沒信得過的人保護你,姥爺不放心。”
祝烈義都把話說這份上了,一片慈愛之心純然肺腑,祝莺來哪裡還忍心拒絕。
就當是讓老爺子安心,祝莺來松口答應:“好吧好吧,哎,真拿你這個愛操心的老頭兒沒辦法~”
祝莺來到機場的時候,陳青樹已經在停車場等她了。
登機後,祝莺來把私人航班的信息發給了霍斯也。
同時,她讓陳青樹給霍斯也的車做了報備登記,這樣他可以開車進入FBO停機坪,方便接機。
交待完這些再看手機,霍斯也已經回複她了。
[ok/emoji]
[起落平安]
祝莺來盯着信息看了看,沒再回複,直接關了機。
飛機進入平穩飛行後,祝莺來解開安全帶站起來,對陳青樹說:“好困,我去卧室睡一覺,落地前一小時叫我。”
陳青樹點點頭,然後追問:“晚餐呢?保鮮室養着蘇眉魚,今天早上才撈的。”
“不吃了,晚上我約了人吃飯,要留着肚子。”祝莺來打了個哈欠,“飯點讓廚師做了,你和蔡蔡吃,也給機組加個餐。”
“好。”
祝莺來去卧室睡覺,陳青樹就在旁邊的書房辦公。
隔着一面艙壁,他安靜地守了祝莺來一路。
華燈初上,一駕改裝過的空客A380降落大興機場的FBO停機坪。
四月的北京還帶着涼意,跟雅瓦納有二十多度的溫差。
祝莺來在卧室換了一身輕薄的冬裝,拎着包往艙門走。
快到門口的時候她才意識到手腕空空。
祝莺來停下腳步,回頭要使喚蔡蔡,想起她去洗手間了,轉而使喚陳青樹:“我手表落床頭櫃了,阿青你去幫我拿一下。”
陳青樹面露猶豫。
祝莺來看懂他的顧慮,歎了口氣,很無奈地說:“不要草木皆兵好嗎?沒提前報備過的人和車輛都進不來這裡,我怎麼會有危險。”
陳青樹這才“嗯”了一聲,轉身幫她取手表去了。
一出艙門,霍斯也那輛紮眼的黑紅色逐影率先映入眼簾。
霍斯也穿着深灰色的西裝外套,夜晚的風吹動他的衣角和同色系的領帶。
紮眼的跑車瞬間淪為男人的陪襯。
他懷裡抱着一束包裝精美的洋桔梗,花的狀态遠遠看去都跟剛采摘時一樣鮮活。
中午被祝莺來自行掐斷的念頭又冒出了新芽。
祝莺來慢吞吞地邁下樓梯,同時掏出手機,今天第二次點開遊可嘉的頭像。
[嘉寶,如果,我是說如果啊,一個關系不遠不近的異性主動接機,還給你帶了一束你最喜歡的花,你會多想嗎?]
還剩最後兩階樓梯的時候,遊可嘉的消息閃了過來。
[?]
[!]
[誰在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