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他連棄夫都算不上,畢竟安妮塔連真名都沒有正式告訴過他——他甚至連個名正言順的,可以形容他們之間關系的名詞都沒有!!!
一種帶着憤怒和委屈的情緒沖上提姆的大腦,席卷了他剛剛被那行大字砸暈的聰明腦瓜,
這樣的話,他這五年來的精心策劃,那些跨越三大洲的“偶遇”,的處心積慮,機關算盡的強求都算什麼?!
“……”安妮塔眨了眨眼,看着半天完全沒有說話意思,還闆着一張臉的提姆,“你是……怎麼了?”
她猜,“你生氣了?”
提姆咬紅了下唇,不說話,也不搖頭
“你因為什麼生氣?我殺人?不對吧?”安妮塔開始轉她那雙瞪的滴溜圓的眼睛,雙手勾住了提姆的脖頸,吐息帶着蘋果酒的微醺。
提姆的脊背繃的筆直,仿佛這樣就能抵擋這隻“惡魔”的誘惑,可微微顫抖的指尖和雞皮疙瘩一片的脖子已經背叛了他的僞裝
彭格列的超直感可不是蓋的,奈何安妮塔不隻是彭格列的女兒———她也是一個“傑索”
安妮塔繼續“猜”:“蝙蝠俠找你麻煩了?”
提姆站的筆直,騙子!
少女的膝蓋不經意蹭過他的大腿,帝政裙上繁複的刺繡刮擦着摔炮的布料,蘋果酒的香味已經染上了提姆的睡袍,
“夜翼找你麻煩了?”
提姆瞪圓了眼睛,惡魔?!
提姆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她明明看得懂自己每一處筆記的意思,讀得懂他每個肢體語言的含義,卻偏要裝作不懂他眼底裡的渴望。
“你也想要卡薩布蘭卡的軍火線?”
“繃——”提姆聽見了自己理智的心弦崩斷的聲音
他猛地收緊手臂,把這個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也不說的壞家夥死死安在懷裡,他想要怒吼,又怕離的太近吓壞了她
他的犬齒擦過她的耳尖,用低沉嘶啞的聲音,盡量平緩的開口“安涅爾,你怎麼能這樣,”
“我怎麼樣了~”安妮塔眉眼彎彎,在他懷裡笑成了一汪春水,手指玩味的卷起他睡袍的系帶“告訴我,我怎麼樣了提米~”
每個音節都像羽毛搔過心髒,
提姆的胸腔起伏越來越大,明知道安妮塔是故意在吊他開口,卻也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呼吸徹底亂了節奏,他認命般閉上眼,額頭抵住她的肩膀——明知道她在享受這場貓鼠遊戲,卻還是心甘情願跳進陷阱。
就像當年十五歲的自己,明明看穿了她故意留下的線索,卻依然追着她的足迹跑遍半個歐洲。
“你知道...”他的唇擦過她鎖骨,“..你明明什麼都知道。”
安妮塔突然仰起頭,
當她終于吻上來時,提姆嘗到了混在她唇間薄荷糖的清涼——他渾身戰栗,什麼時候她都如此遊刃有餘嗎
安妮塔的吻一觸即分,更像是某種獎賞。
提姆的呼吸停滞了,
她的唇還停留在他比肩一寸之處,薄荷的涼意混着蘋果酒的微醺萦繞在唇齒間,那個蜻蜓點水的吻就像一道閃電,将他所有未宣之于口的愛意都照得無處遁形。
“你愛我,對嗎”
少女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重若千鈞地砸在提姆心頭。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心髒在胸腔裡瘋狂跳動的聲音——撲通、撲通——每一下都在替他說“是”。
她早就知道了。
這個認知讓提姆耳尖燒得通紅。
他想起那些刻意安排的“偶遇”,想起蝙蝠電腦裡加密的行程分析,想起自己像個癡漢一樣收集關于她的所有喜惡......
安妮塔的指尖描摹着他的唇形,紫羅蘭色的眼睛裡盛滿狡黠的笑意:“不說話嗎,親愛的”她故意拖長了語調,一切都是那麼溫柔缱绻
提姆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該說什麼?承認自己五年來處心積慮的靠近?坦白每次任務後都會繞道去她可能出現的地方?還是直接跪下求婚——
“我......”
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手指無意識地收緊,将少女纖細的腰肢摟得更緊。安妮塔卻突然豎起一根手指抵在他唇上,眼底閃爍着惡作劇得逞的光芒:
“噓——”
她的指尖順着他的下颌線滑到喉結,輕輕點了點:“你的心跳已經告訴我答案了。”
提姆絕望地閉上眼睛。他引以為傲的偵探頭腦此刻完全宕機,隻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在叫嚣着——吻她,标記她,讓這個惡劣的小惡魔再也無法遊刃有餘地戲弄他。
但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安妮塔已經退開半步,裙擺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度。她歪着頭,像個等待禮物的孩子般伸出手:
“現在,我的先生,你要怎麼證明你的愛呢?”
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銀色的光暈。提姆突然想起威尼斯那個雨夜,她也是這樣站在橋頭,而他像個傻子一樣追着她的背影跑遍半個歐洲。
認栽吧,提姆·德雷克
你赢不了她的
他單膝跪地,握住那朝他伸出的手,虔誠地吻上她的指尖:
“如您所願,我的小姐。”
聲音裡是再也藏不住的,洶湧澎湃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