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平靜,像是在叙述一場交易。
這并非驕傲,而是深知自己的使命——
她知道自己站在戰争之後的斷面上,她??需飛入火線,不需和外星生物搏鬥在高空。
她的戰場,是财政報表與法務走廊,是一封封無人知曉的授權書。
她的武器,是密魯菲奧雷的徽章。
她為家族種下秩序的根,
在所有人尚未醒來之前,悄然接管這座城市。
戰争的熱度尚未散去,新的王已經在黑夜中落座。
她不站在戰場上,也不披戰衣鬥怪物。她隻負責在廢墟之下,悄然種下新生。
——以密魯菲奧雷的名義。
以她的名義。
世界正在被重塑,而他們甚至還沒發現,誰在動筆。
……
神盾局 戰略情報室
空氣凝重,光線壓低。巨大的戰情桌前,全息投影懸在半空,浮現出歐洲大陸的地緣格局,紅線交錯如蛛網。
瑪麗亞·希爾的聲音清晰、穩重,然後打破沉默,“彭格列家族控制的不隻是金融資本,他們深入歐洲三百年——從王室貴族到歐盟高層,從私人軍火到外交投票權。”
“他們插手過十幾場關鍵政變,甚至……在美國建國初期也不是局外人。”
娜塔莎手指在資料上輕點,紅唇微啟,她在紅房子的時候就聽過這個家族的名字“他們的名字從未出現在官方記錄裡,卻在所有舊檔案的縫隙之間,像針腳一樣,縫住曆史。”
“這就是為什麼,”她搖了搖頭,“哪怕今天美國已經是超級大國,也從不真正輕視他們。”
托尼·斯塔克倚着會議桌,指尖敲了敲桌面,語調懶散卻透着警覺“就算美國政府嘴上喊着‘不歡迎歐洲黑手黨幹預本土’,可心裡都明白——攔不住,也壓不住。”
“特别是現在。”他擡眼掃過投影,“紐約大戰後,整個權力格局像摔碎的玻璃,彭格列不聲不響地把一隻腳伸進來了。”
瑪麗亞·希爾點頭,“峰會隻是表面。真正敏感的是——彭格列家族首領将以外交身份踏上美洲土地。這意味着,他們不再隻是暗中滲透,而是要正面插旗。”
“這是信号。”娜塔莎冷冷道,“他們要在這裡擴張”沒人質疑彭格列家族的根脈有多深,擴張對于彭格列來說,從來隻會是時間的問題
可若是美國真的如同了解歐洲一樣——
“問題是,沒人敢攔。”希爾繼續,“國安内部分歧嚴重,一半人主張合作,一半人主張徹查,但沒有任何人敢公開對他們動手。因為他們太老、太深、太安靜了——連根拔不動。”
托尼眯了眯眼:“在政客們還在争論的時候,他們已經簽下重建紐約金融區的六個項目,還悄無聲息地讓‘密魯菲奧雷’收了三家重建工程巨頭。”
“密魯菲奧雷?”克林特有意掩飾看到資料内容的焦慮,不停的在喝水“我沒聽過這個名字”
娜塔莎語氣低冷,“因為他們之前根本不在陽光下活動。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一流家族——專精科技、情報與實驗,像影子那樣活着。”
“現在,這個‘影子’接管了紐約三成的資金流和四個國會議員。”托尼把手裡的咖啡杯一放,發出輕響,“尤其是這個‘影子’還是彭格列家族聯盟最大的結盟家族,你覺得偶然嗎?”
一聲嗡鳴,全息影像切換。
神盾局徽章旋轉亮起,随即彈出一份sss級加密任務卡——
目标保護任務:Don Vongola(身份等級:SSS,外交豁免)
“教父?”史蒂夫·羅傑斯眯起眼,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托尼斜看他一眼,“别用那種‘我們要保镖黑手黨了’的表情。這不是哪家意大利餐館的小團夥。”他對這個消息接受良好,
“彭格列的‘教父’就是整個裡世界的王。他如果在美國出事——會被認定為外交襲擊。”
“會引發戰争。”布魯斯·班納推了推眼鏡,聲音不高卻沉着。
娜塔莎一邊翻閱加密資料,一邊說,“而且絕不隻是中東戰争那麼簡單的局部戰争——對了,我們在追蹤紐約金融秩序的恢複過程時發現,‘密魯菲奧雷’早就滲透了州議會,”
她舌尖抵上上颚,發出一聲氣音“還撬動了部分國會議員的辦公室。更别提,那些重建合同背後的銀行是歐洲來的。”
“我們在他們眼裡,恐怕已經是籌碼。”她補了一句。
克林特輕吸一口氣,“所以我們要當保镖,還是人質?”
“都不是。”托尼緩緩站直,“我們是最後一層保險——确保彭格列十代首領不會在美國土地上出任何事。”
他看向屏幕上的紅色代号。
“因為一旦他死在這兒,美洲的火藥桶就會點燃。而點火繩,已經在他落地的那一刻,被點燃。”
全場靜默。
光線下,那旋轉的任務編号仿佛嘲諷般靜靜懸浮着。
深夜,紐約布魯克林港灣區,一棟無人記錄在案的廢棄倉庫外。
安妮塔一個人走進霧夜,腳步聲在水泥地上輕響,像滴水穿石般冰冷。
她身着常服,外套衣領扣得嚴實,手指覆着灰黑色皮手套,看不見任何能代表身份的徽章與戒指。
沒有随行人員,沒有影子。沒有人知道她要見誰,也沒人知道她此刻在做什麼。
洛基早已在那棟封鎖的建築裡等待多時。
他站在灰塵彌漫的室内,手扶一扇已經半塌的鐵門,整個人似笑非笑地靠着陰影,“終于見到你了,‘未來世界的主人’。”
“我不是。”安妮塔淡淡地回答,話語冷淡,“你從哪兒聽來的?”
“白蘭。”洛基毫不掩飾。
安妮塔站定,垂眸幾秒,然後緩緩摘下右手手套,指尖戒環閃過一瞬黯淡霧光。
她隻是展示,然後遞出。
“霧之六吊花歸我掌握,聽我調派”她語氣平穩,沒有起伏,“我不需要知道你來幹什麼,我也不會問。”
“但你從今晚起必須留在這裡,不接觸任何外部聯絡,不進入城市,不擅自行動,直到我聯系你。”
洛基挑眉,“這是信任的表現?”
“不,”安妮塔面無表情,“這隻是我不希望我的‘禮物’出問題。”
空氣靜了三秒,洛基眼中的輕佻退散幾分,他讀出了她話裡的管制意味。
她給了位置,但沒有信任;她完成了交付,但不賦予權力。
“那你給我的,到底是什麼?”他問。
“安全屋。”
“監視點。”
“失控前的處置權。”
安妮塔語速不快,語調卻像冰刀,直接而鋒利,“你要等我的命令,等多久隻取決于我樂不樂意”
她是故意的。
洛基的笑意終于淡去,但他沒有再說什麼。
安妮塔戴好手套,轉身離開,全程沒有留下一絲數據、聲音或畫面。
她的行蹤未被任何人知曉,連密魯菲奧雷的中樞系統都沒有這次行動的備案。
因為這不是密魯菲奧雷的任務——是她自己的判斷,她執行的某個未知伏筆。
爸爸說值得,她就留下了洛基。
但接下來要不要動用他,要不要信任他,不再取決于任何人。
她的車駛離碼頭,紐約的燈火仍未徹底恢複,遠方殘垣斷壁在霧霭中若隐若現。
無人知曉,她剛剛将一枚變數藏進了棋局的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