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選擇讓安妮塔在宗族法理上徹底成為自己的女兒,是為了讓她在彭格列中有更多的、具體的錨點,讓她在這個龐大的帝國裡站的更穩、更正。
好吧,這不代表他能理直氣壯面對自己的姐姐。
他沉了下眸,看着她:“你還準備封鎖資料?”
他隻是想轉移話題——不那麼專業的用上什麼技巧,讓一切都輕松點
十幾年前,在她受洗的那天,他就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他為她取名“菲德利卡”——和平統治者。
對于澤田綱吉來說,他十分确定隻要安妮塔願意,她就會是彭格列家族未來的首領。
“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安妮塔知道他不想聊這個,“但我準備好應對暗殺和刺殺了——希望她能做的幹淨一點”
澤田綱吉愣住了。
她沒說名字,但他知道她在說誰。
他手一顫,從口袋裡取出一枚銀制指環,強行把動作做得自然。
指環戴上她的食指,是他親手完成的動作。
“這是第一個禮物。”他說,聲音低啞,“剩下的等你回家。”
那是他在被宣布為十代繼承人後,安娜瑪麗亞和Xanxus送給他的禮物。
現在,他把它交給了她。
“在正式回羅馬之前,你是自由人。”他說。
“我什麼都可以做嗎”她對着晨光欣賞這枚工藝高過本身價值的銀戒,安妮塔知道這枚戒指的來源,眼裡是毫不掩飾的笑意
“你知道你不能做什麼”澤田綱吉搖了搖頭,眼裡帶着一點對未來擔憂“别去挑釁你的母親……她很愛你”
她沒說話。
他知道她不會信。
他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走上舷梯。
登機門關閉前一刻,她站在跑道邊,輕聲開口:
“榮光盡歸于彭格列。”
澤田綱吉沒有回頭,隻抛下一句話:
“這取決于你。”
飛機升空。紐約的雲層在晨光中泛白。
她站在跑道盡頭,手心緊攥着那枚戒指,像是握住了某場靜默戰争的誓約。
沒人告訴她,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但她知道:
不管敵人是誰,在他們亮牌之前,她會先拔刀。
美國國家安全局,檔案室0級通道内部。
白熾燈噼啪閃爍,冷光映照下,整個樓層像沉睡着鋼鐵屍骸的墓園。
深處,一道厚重的防爆門緩緩開啟,Silent Crown項目正式轉入灰域執行階段。
計劃代号更名為——Project Thornless Rose,無刺玫瑰。
大屏幕亮起,一個名字占據核心情報系統的所有大屏幕
「Anita·Federica·Vongola」
彭格列第十一代首席繼承人,瑪蒂爾德·彭格列實際領導者,彭格列家族曆史上最強繼承人
紅色危機等級:“Potential Monarch(未來君主)”
會議桌前,無人發言。
“那她到底是什麼?”有人終于低聲問出,語氣幾近發抖。
“她是——下一代秩序中的最大變數。”
畫面切換。
一段來自哥譚晚宴的模糊影像:少女轉身、舉杯,輕笑含蓄,宛如舊帝國複燃的某種象征。
她背後,是整個歐洲資本的長影;
她眼中,是無人能解讀的火光。
“她知道我們動了?”
“她什麼都知道。”
靜默數秒,又有人喃喃接道:
“她甚至知道——我們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
一錘定音,指令落檔:
「彭格列十代之女,已主動接入局勢核心。」
「Silent Crown執行任務更改為:清除代價。」
早上七點整,哥譚港口,霧霭沉沉。
安妮塔回到了哥譚。
那座好像天生就是屬于黑暗,卻被凡人拉緊堕落的缰繩的城市——腐敗、混亂,卻也正因為如此,最适合藏刀。
格蘭特公園大廈内,管家巴裡維克和女仆團隊早已整裝待命,送來早餐、熱茶和恭賀典禮圓滿成功。
女仆為她挽起頭發,換上熨燙整齊的白色西裝
這座城市才剛從夢中蘇醒,晨報尚未刊出,街邊還有人滿臉困倦地趕地鐵上班。
他們并不知道,昨晚他們錯過的,究竟是這個世界命運的哪一次轉折。
但她知道。
她清楚地知道——典禮從來不是為了加冕,而是為了點燃。
梳妝台上的平闆自行啟動,亮起指令行界面:
【silent_crown.mainframe(locked)】
她沒皺眉,隻輸入四個字母:open。
系統拒絕訪問,紅框警告。
她卻輕輕一笑,把右手的銀戒指貼上感應槽,指環接觸的那一刻,薄薄電光沿掌心躍動,耳麥中傳來加百列的聲音:
“要我動手?”
“給我十分鐘。”
她聲線清潤,平靜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下一秒,平闆倒映出她指骨出金橙色的火焰
不是怒意,是啟動。
她在遙控紐約。
此時此刻,紐約的天光正照進聯合廣場,但光照不到她要動手的地方——
她通過衛星線路,精準切斷了“Silent Crown”備用主機的備份鍊;她在哥譚遙控瑪雷集團情報網,把南美外圍試圖滲透的雇傭兵信息反手推給了俄羅斯;她給以色列遞去一份手寫清單,其中有三筆舊債和一串凍結資産位置——光是“她知道”的事實,就足夠構成威懾;
而日本特調機關那封試圖“示好”的密函,甚至還沒送出東京,她已經在哥譚給出了回絕文案。
她遊刃有餘,不是因為局勢清晰,而是因為她從不等局勢清晰才出手。
她不是在等待刺殺。
她在設計下一次出刀的角度。
紐約的光照不進她的影子裡。
但她不需要光。
她是火。
她是玫瑰。
她是血脈中燃燒不滅的意志。
她是安妮塔·菲德利卡·彭格列——
是他們想從秩序中摘除,卻發現根本無法拔出的、最緻命的一朵玫瑰。
——而現在,這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