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世界三年一度的峰會剛剛落下帷幕,震驚世界的消息已經在權力的根系中震蕩回響。
外交儀仗車隊緩緩駛離,長軸距的防彈車前後左右死守主座駕,如滑動的子彈列隊穿過整個城區,
然後在紐約全城監控的眼皮底下變成了三隊一模一樣配置的車隊,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聯合國秘書長臨時推遲了赴波蘭的行程;法國總統在保镖簇擁中被引入酒店;意大利情報組在人群背後悄然清場
彭格列的霧守部隊們穿着整齊的白色西裝,堂而皇之的“送”走了來賓們,一言不發,卻讓人心生畏懼。
沒有哪個國家發言表态——
但沒有一個國家,敢缺席昨夜的典禮。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彭格列沒有舉行加冕儀式。
可那道背影隻是站在聖火前,就足以讓整個裡世界失語。
“她披着紅披風走出來的那一刻,我就清楚的知道,我們的下一代人,還會生活在彭格列的統治之下”
——來自德國“狼山會”第三代首領,個人傳記。
燈火燦然,欲望女神再度踏上華爾街。
這一次,她身披金蛇裙,卻不是為股票和基金而來。
在那場足以寫入全球政治史的儀式落幕之後,全世界的權力中樞幾乎同時亮起了最高警報。
機器哀鳴,加密情報流如暴雨傾瀉在各國的監聽網中,特工、間諜、數據分析師晝夜不歇。
無聲戰争,已然開啟。
安妮塔·菲德利卡·彭格列。
卡塔尼亞的主人,瑪蒂爾德殿下,彭格列十代之女。
十八歲的她,站上了帝國火炬旁,在全球注視下點燃聖焰,宛如一場宣戰。
她擁有足以改寫格局的權柄。
于是,她理所當然地,成了全球實力的共同審視對象——或獵物,或神明。
美利堅的反應是最快的。
神盾局第一時間将她檔案頂格标紅,“S+級優先級關注目标”。
随後,CIA與NSA迅速跟進,分類中附帶:“敵對勢力請勿接觸”。
分析小組連夜調出各國關于“彭格列禮儀傳統”的曆史資料,甚至緊急調用歐洲研究學者進行“圖像行為語義分析”。
一根披風的金邊,一枚戒指的佩戴順序,甚至一個轉頭的角度,都被放大三十倍解讀。
但沒有高倍攝像機能進入彭格列的峰會
他們隻能靠腦子——和運氣。
氣氛緊繃至極點。
美國國家安全局局長在會議桌上重重拍下一杯紅酒,酒液飛濺,毀掉了一整張價值高昂羊毛地毯。
“——我們什麼都沒有!”
他咬牙,低聲怒吼,“彭格列連基礎身份資料都不給!我們拿什麼查她?”
沒人敢接話。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最強的情報樞紐,不是五角大樓,不是溫莎,也不是莫斯科。
是——特溫斯頓·彭格列。
如果他說自己第二,全世界再沒人敢稱第一
他們原本以為,美國能有一個機會。
畢竟菲德利卡·彭格列被送到美洲,就是因為彭格列家族内戰幾乎箭在弦上——特溫斯頓·彭格列與瑪蒂爾德·彭格列一度刀刃相向,
安娜瑪麗亞·彭格列對“十一代繼承人”的态度也并不明朗。
華盛頓本想趁機扶持“更聽話”的繼承人,甚至不惜釋放對萊昂納多實驗的某些核心資料。
他們的人早已與特溫斯頓方面有所接觸,這次也趕在第一時間遞上橄榄枝,試圖換取“從龍之功”。
——哪怕隻是邊角情報,也能賣出驚天價碼。
然而,他們很快發現:被看低的,是自己。
特溫斯頓·彭格列的态度冷漠至極,連表面功夫都不肯做,甚至直接下令收網。
短短十二小時内,暗網上關于“菲德利卡·彭格列”的所有資料被悄然清除,隻剩一個冷冰冰的句子:
“權限不足。數據已凍結。維也納條約第十三修正案生效。”
曆史不是某個國家主導,也不是某個聯盟勝出,
他們——至始至終握在彭格列的手中。
峰會結束,彭格列十代也在沒有理由待在紐約,
澤田綱吉向來不是會對美國政府反複試探底線的人,他看得太清楚——該拿到的,他們已經拿到了。其餘的,再多也是浪費。
他換了件簡單的西裝馬甲,屏退了随行人員,身邊隻留下一人——安妮塔。
她還披着峰會上的那件披風,晨風吹動它,晨光灑落在面料背面的紅色上,微光像熔金一樣順着褶皺寸寸滑落
明明一夜未眠,但不見一點疲色。
她站在自己新出爐“宗族法理的父親”面前,欣然自若,甚至還帶着一點如釋重負“我從沒如此緊張過,舅舅”
這麼多年,身為“首領姐姐的女兒”,卻占據了家族唯一繼承人的位置,又被特封殿下——安妮塔就像一隻被拴在郵輪身後飄的小帆船
即使知道、即使好像可以随時回到郵輪,也不免的對無邊無際的大海感到不安。
“不對,我從沒感覺如此好過”
不過,現在的她沒有了那天見面的焦慮和不安,眼裡也沒了懷疑的底色,安妮塔用她那雙,澄澈的好像紫水晶的眼睛看着澤田綱吉,
“也許我該什麼時候回到意大利”她眉眼彎彎,雙手環胸,“你會處理好一切的,不是嗎?”
她說的輕描淡寫,對澤田綱吉來說卻是不敢面對的,千斤重擔。
按理說,她應當回去見她的親生父母,解釋“我被舅舅收作了女兒,法理上族譜上完全成為了他的女兒”這種近乎荒謬的事實。
可是她的語氣卻輕得像談天氣。
她甚至不想解釋。
她了解白蘭·傑索,覺得他不會介意,至于另一個人……她沒有說,但澤田綱吉明白。
她在說,安娜瑪麗亞·彭格列。
她很多年前就已經不在乎“母親”是否會生氣了。
可澤田綱吉在乎,
哪怕裡世界都說他是“暴君”,哪怕這次冊封儀式是他一意孤行的決定——
他仍然會在夜裡因一個眼神、一次沉默而心虛
這個徹底掌控彭格列的男人,在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是卡殼了。他頓了一秒,聲音低下去“你現在想回墨西拿嗎?”
他嘴角帶着慣有的溫和,但眼底卻藏着難以啟齒的悔意。
這不是他第一次違背姐姐意志。
他知道——安娜瑪麗亞·彭格列比任何人都更愛安妮塔。
正因為太愛,她才如此嚴苛、如此克制,如此…機關算盡,才用“權力标準”去壓住母性的沖動。她舍不得毀了她。
但他也知道,安娜瑪麗亞已經不止一次把權力和家族看得比安妮塔更重要。
他太了解她了。
她是那個能為了整個家族的未來,親手斬斷自己退路的女人。
她當年就是這樣,把十代的位置讓給了他,絲毫不吝自己那麼多年搏命成就而來重權,拱手相讓,含笑送他上王座。
她什麼都能舍棄——哪怕那個“什麼”,是她的女兒。
這就是澤田綱吉下定決心“先斬後奏”的原因。
他怕安妮塔不再屬于彭格列。
“我需要留在美國收尾,把關密魯菲奧雷的戰後工作”安妮塔聳了聳肩,說出一個兩人都早有預料的答案,這不是什麼輕松的工作,
這隻是因為安妮塔自己十分放松,
眼神落在她得意洋洋的表情上,澤田綱吉也不自覺地笑了笑,他靠在舷梯上,“你是故意來氣我的嗎”
安妮塔像個小孩子一樣咧嘴笑了。
他早就把安妮塔視若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