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在做什麼呀?”
男人最近一直在廚房搗鼓那些奇怪的豆子,還做了一些味道很不一樣的湯來給他們燙肉吃,臉上有時候很高興,有時候又莫名其妙的不開心。
韓月看了幾天,還是沒等到夫君跟他說,隻好自己來問了。
“月兒?”
正在廚房裡不知道做什麼的男人聽見他的聲音就轉過來看他,招了招手叫他過去。
韓月湊到自己夫君旁邊站定,看清楚了男人這些天是在做什麼。
“夫君是在給這些豆子催芽嗎?”
溫暖的竈台上放着一盤已經有出芽迹象的豆子,豆子吸水脹大了,沒有之前幹巴的時候那些褶皺,看起來比黃豆更大些,又不一樣。
“月兒好聰明,一看就知道是什麼。”
韓月不接話,這樣的事情在農家即使是剛會吃飯的孩子也明白是在做些什麼,程銳對他總是會不吝啬這些誇贊,即使是他把飯吃幹淨了也會得到一句好話,像在哄孩子似的。
可是他很喜歡。
“可是現在已經深秋了,再過些日就會下雪,如果這時候把它們種下去的話,它們會都被凍死的。”
“這裡的冬天很冷嗎?”
程銳沒回答夫郎的疑問,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當然很冷啊,韓月想起那些手上長了凍瘡的日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這些豆子我們要種在後院裡嗎?”
夫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四處張望着,轉移話題。
程銳不再去想他的豆子,也不敢細想夫郎以往的冬天是如何過的,無言地拉過了那雙很纖細的手包在自己手裡。
“今年不會了。”
今年當然不會了,才秋天他們的米面就堆了好多,足夠吃到後年了,男人還給他們都買了保暖的皮毛。
韓月腦子裡閃過了很多想法,但是一句話也沒能說得出來,隻能向前走了一小步,以此來附和夫君的話。
程銳自己埋頭在廚房給他的豌豆發芽,一邊記錄發芽的時間溫度,一邊又在想這玩意到底能不能行,忘了其實跟植物打交道這種事情,夫郎比他專業。
于是韓月就理所當然的加入了程銳的發芽大計劃中。
植物的生長就是光照、溫度和濕度,至于種子的品質?他就這些豆子,能種種,不能就算了。
程銳按照這三個條件分了幾組出來,放了一碗在院子裡,作為參照組。這時的氣溫已經慢慢降下來了,但是光線很充足,不像有的地區會在這樣的季節變得非常多雲陰暗。
最好的結果是他放在外面這盤豆子就能自己長出豌豆苗來,程銳心裡樂觀地想着,但是也知道這不太可能。
剩下的幾盤分别放到了廚房的窗邊和竈台的角落裡,雖然有點簡陋,但是可以看作是同樣的溫度下不同的光照條件。
水是固定的一天一換,這件事被勤快的夫郎主動承包了。韓月在一旁看着男人分了三盤豆子放在不一樣的位置,對他的做法有一點好奇。
豆子不應該在哪裡都會發芽嗎?隻是有時候多些,有時候少些。這樣子分開是為了碰更多的運氣嗎?
小夫郎已經被男人養得大膽了,遇到這種不明白的時候就直接開口問了。
“為什麼要分成幾盤來催芽呀?還把它們都放在不一樣的地方,它們都放在一起的話不是方便換水嗎?而且放在一起應該也不會壞吧?”
夫郎說話很委婉,程銳想了一下想起一件事。
他是被現代的教育體系培養出來的思維,而他的夫郎是自然觀察經驗派?他有這樣對照實驗的意識,他的夫郎卻不一定有,而且因為他們成長的條件不一樣,其實除了這件事之外,他們有很多看法未必是一緻或者心有靈犀的。
這樣的發現讓程銳有了别的念頭,他和夫郎可能會有思想上的不一緻,既然是他先發現了,那就不能怪他先向夫郎灌輸他的觀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