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銳這些天都在往鎮上跑,并不知道哥兒這些暗中較勁。
這個地方經濟很好,十多年沒有經曆過嚴重的極端氣候,每家都有點閑錢。在任的皇帝也算不錯,沒有什麼苛捐雜稅,又很太平,再沒有比這個更合适的營商環境了。
雖然對這裡的大環境有了一個基本的判斷,但是賺錢是很實際的事情,要真正的落地執行,他需要自己去親自找合适的合作方。
畢竟生意這事情不好說,同一條街,其他店鋪火爆得不得了,某一個店就是要半年換一家,他得去看看合不合得來。
程銳工作的時候不喜歡帶上私人的事,所以也就沒有帶他的夫郎來,但是現在自己坐在飯堂裡吃飯,感覺還有點背着家裡人出來潇灑的意思
真正的結了婚原來是這種感覺?他以前這麼認真地工作是會被誇負責好男人的,現在自己真的進入到一段婚姻裡面卻好像抛夫棄子了一樣。
果然他決定去賺快錢的決策是對的,不然他去做工的時候,估計會一邊想着回家,一邊上班,去經商也是,腳剛落到外地,想着把夫郎也帶過來嘗嘗這邊的飯菜。
好像也還不錯?
程銳為自己的設想感到滿意,放下了筷子結賬。
他這幾日吃遍了鎮上的幾家酒樓,每一家都各有特色。靠碼頭那家是抗包起家的,因此也主要做碼頭的生意,從便宜又劃算的大鍋飯到專門供給往來商客的席宴,他們都能做。
這家就不太适合,因為程銳光是早上下午兩頓飯來見到掌櫃旁邊的人就不是同一個了。
看了一圈,居然還是他第一次進去的那家最好。地段好,裝潢也好,最重要的是掌櫃的很年輕。
程銳又在周圍逛了一圈,打聽明白了。這新老闆是家族長子,但是母親去得太早,親爹變後爹,家大業大的,就拿這間小鋪子打發他,因此正憋着勁想要做大事,酒樓外面還貼了招工的字畫,說是要找個會新菜的廚師,豐富口味,希望大家來捧場推薦。
怎麼這麼順利呢?這天時地利人和的,要是還拿不下,那他真的可以收拾收拾安心種地了。
有了合适的人選,程銳心裡拟了計劃,去了糧油店。這裡的糧油店兼職售賣一些種子,比如最常見的蘿蔔青菜種子,他這次來是要買種子的。
但是具體買什麼他也不知道,因為隻是聽他家閑不住的夫郎說想要把他們家的後院那一點地種起來,因此有些猶豫。
店家見他糾結就開始給他推銷,隻把他當做選擇困難的買家。
“兄弟,現在要種就種這個蘿蔔種,這可是鎮西那家農田裡收上來的,保管你種出來個頭大又好吃。”
“我夫郎說要種點什麼,也不說種什麼,就叫我出來買了。”
程銳故作苦惱,惹得老闆也是共鳴幾分,語氣更加真摯。
“嗨,哥兒就是麻煩,我家那個上次讓我給他收個什麼粉紅色的花種,還要帶香氣的,我收了好半年呢。”
言語是在抱怨,但爽快的漢子臉上全是自己完成了家庭任務的開心,程銳倒是好奇起那花種,開口問了。
“那花種還有嗎?”
“花種倒是有,但是不多,可以給你找些來,但是勸你還是買些蘿蔔種子回去比較好,哥兒吃不完的明年還能看看花。”
程銳已經被說動了,但是老闆突然挑眉促狹着開口。
“不過我勸你還是什麼青菜蘿蔔都買些回去,兄弟給你便宜點,免得你買錯東西回去挨罵。”
因為什麼被優惠都沒有因為家庭采購被優惠過,程銳這才反應過來,老闆眼裡好像是那種看到了夫郎管嚴同類的惺惺相惜。
兩人對視大笑一聲,這單算是成了。
程銳兜裡揣着大大小小十來包種子走在回村的路上還在想着剛才聽到的故事。
糧油店老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渾的,書不好好念,店也不好好看,整天遊蕩,直到某天遇到來買東西的小哥兒,他眼巴巴地湊上去,但是業務不熟練,還得叫他爹來收場,被小哥兒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比他老爹一萬聲不成器的歎息還讓人臉紅羞恥,他那天之後就沉下來和他爹認真學習打理鋪子了,又意外某一天收到了花種後鬼使神差地送給了哥兒。
然後他就如願為哥兒收了十多年的花種。
又是一見鐘情,又是浪子回頭的,這麼一段感情放在上下幾千年裡來看也很溫暖難得,那麼他和韓月呢?程銳颠着手裡的一小包花種望向了村子的方向。
他們應該也算吧?他對哥兒一見鐘情,他這樣子也是浪子回頭,那麼他們是不是也會有很美滿的一生。
行至村口,程銳敲響了周家的門。他的夫郎最近會在這裡等他,但是隻說自己是來找好友學習繡花的,可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