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家的工坊很大,很整齊,三叔會做的東西好多,很厲害。”
看着夫郎欽佩的表情,程銳輕笑了一聲,捏了捏他的耳朵。
“那月兒想要跟着三叔學嗎?”
“啊?”
韓月被這個意想不到的發展問住了,沒有哪家的哥兒會被問想不想打鐵的吧?
程銳見夫郎愣住,自己也反應過來,笑着岔開了話題。
“跟你鬧着玩呢。”
哥兒雖然外表生得和男人無異,但是天生的力量還是和男人有差異,想要像他三叔那樣揮錘,恐怕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他這麼問也是昏了頭。
午飯過後程銳就沒有事要做了,他今天的規劃隻有這麼一件事,并且完成得很順利,早上就做完了,但是夫郎居然罕見地向他提出了想上街的想法。
程銳不想動,看着夫郎期待的臉還是殘忍地拒絕了他。
“月兒自己去吧,銅闆在主廳,嗯?想買什麼自己拿,讓阿爹陪你去?”
哥兒好像有點失望,抿着唇看他,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奇怪地叮囑他。
“那你要在家裡哦。”
“呵,好的好的,一定乖乖在家等你。”
程銳被這一句逗笑,伸手摸摸夫郎的頭發,但感覺還是懶懶的,隻好抱了他一下作罷。
哥兒出門的時候還三步一回頭地看他,程銳笑着揮手,不多時,小院裡又靜下來。
深秋的農家像是靜止了一樣,他們家又沒有養什麼雞鴨之類的活物,因此更是蕭條,程銳一路向着山上走去。
山路蜿蜒着向上爬升,村莊漸漸變遠,卻始終沒有消失不見,程銳不知道走了多久,挑了個樹根底下坐下。
就這麼一直坐着,直到很久之後想起了夫郎的話,夫郎要他乖乖在家裡,于是終于起身回去了。
程銳回家時,天已經黑了,着急的哥兒在門口來回踱步,給他留了燈。
燈光把夫郎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在很遠的地方就看見了,下午那種犯懶的感覺又上來了,程銳在黑暗裡站了很久才慢慢挪步過去。
“程銳……”
夫郎的語調在短短兩個字裡從驚喜變到哭泣,把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才撲進他懷裡。
“不是說會在家裡嗎?”
“對不起。”
韓月今天出門買到想要買的東西之後很快就回來了,但是說會在家裡等他的男人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哥兒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也許程銳隻是去忙什麼事了,男子漢大丈夫有事情要忙不在家很正常,可是天慢慢變黑了。
他隻好埋怨秋日裡的白日越來越短暫,可是天都黑透了,程銳還是沒回來,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了。
程銳還會回來嗎?為什麼突然之間會這樣子呢?他為什麼沒有留下來陪着程銳呢?
韓月不敢回想程銳的表情,他好像見死不救了一樣。
韓家夫夫也沒睡,韓月進屋後去跟父親們說了一聲,領着程銳去廚房吃飯了。
飯溫在竈台上,還很暖和,程銳慢慢吃了要走,卻被哥兒拉住了。
今晚的月光皎潔,程銳一路走回來也不覺得黑,皎潔的月光同樣透過窗,照亮了哥兒手裡的東西。
是一片糖畫。
“我……我給你買了這個……”
哥兒的聲音很低,帶着不确定,但是動作很堅定,把糖畫遞給了他。
程銳笑了一聲,接過了夫郎手裡的東西,轉了轉。糖畫在跳動的燭火裡光輝流轉,顯得很奪目。
“怎麼給我買這個?今天上街開心嗎?”
韓月死死地抿着嘴唇,搖了搖頭,看着程銳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開口。
“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嗎?不是自己要上街嗎?怎麼這副模樣?”
哥兒可憐的表情讓程銳下意識地憐惜,放下了手裡的糖畫去抱他,正準備哄人的時候,卻聽見夫郎的話。
“你不開心。”
夫郎說得很笃定,程銳頓了一秒還是決定否認。
“怎麼突然這麼說?現在撅着嘴巴要哭鼻子的人不是你嗎?月兒,我的好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