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也能像夫君那樣行事呢?程銳好像什麼都會,什麼時候都很有把握的樣子,就算是和鎮裡的富商說話也不見遜色。
他什麼時候才會像程銳一樣。
哥兒想着事,慢慢回憶起平日裡男人是如何行事說話的,一字一句地在心裡重複着,想要記下來。
程銳這邊在和掌櫃說話,他今天來是想從何掌櫃這裡買點肉的。
他上次見大家好像都拿着錢去割那種長條的肉帶回家,說是要做什麼,什麼臘肉?
他不清楚這些,但是還是找人仔細問了,所以他今天就是為了來買肉回去自己做的。
可惜,他不識貨,在這種沒有疫檢的時代,他更不放心自己的眼光了,于是隻好來找門路廣大的掌櫃。
“程兄弟要買多少肉?兄弟今天剛得了一批好肉,直接送你得了。”
何掌櫃也很大方爽快,難得程銳有事來找他,他想一次性多賣點人情。
“怎麼好白拿您的東西,我今天帶夠了錢的。”
見他這樣堅持,何掌櫃也不再多說,直接邀請他去親自挑選。韓月聽見了,但是沒動,依然抱着他的碗,準備好了在這裡等他回來。
程銳見他不動,站過去擋住了何掌櫃的視線,微微彎下腰,隔着桌子憐愛地勾過他的下巴,輕聲開口。
“夫郎同去?”
程銳的表情很溫柔,但是眼睛一直盯着他,韓月真害怕他下一秒會親過來,所以立馬站起來了。
“乖。”
四海酒樓是有些年頭的老牌酒樓了,給他家送肉的這家人也是長期合作的熟人了,因此這被何掌櫃稱贊一聲不錯的肉,連程銳看了都知道絕對是差不了的,就沒叫夫郎挑了,隻問他喜歡什麼部位的肉。
“都很好,夫君選吧。”
韓月不在意這些拿主意的機會,他覺得程銳選的一定都好。
程銳見夫郎如此,也明白是問不出什麼了,隻好回憶起平日裡夫郎的喜好來,挑了帶排骨的肉條,他回去可以自己剔下來給月兒做。
因為一開始沒打算在家裡做太多腌制品,所以程銳就沒推他的闆車出來,這樣子挑選了半天,他的小背簍還有點不夠用了。送肉的管事見他麻煩,也提了出來幫他送到家裡。
這樣一來倒是方便,程銳想了想,又買了一些,他做好了還可以給程家人送去,說不得掌櫃這裡也應該送些,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也是維護了關系。
天冷了,肉裹上鹽不易腐壞,等到鹽分完全滲入肉中,就可以取了柴火來慢慢将其熏熟,而柴火的選擇,一般是以加入松柏枝葉為佳,也有人會選擇加入果皮,以期待煙火的熏燎能給肉塊附上清新的果木香氣。
程銳不懂這些,他的角色是夫郎手裡一個力氣大又好使喚的幫手。
肉是他們那天回家之後就腌好了的,因此今天程銳要做的就是搭架子。因為大火提供的持續高溫會将珍貴的油脂烤出,而熏燎這一步隻是為了收幹臘肉的水分,所以需要在熏制的全程保持有煙無火焰的狀态。
而這些帶着果木香氣的煙霧又很容易逸散,導緻溫度不足以将肉塊熏熟,所以需要為它們搭一個很完美的小棚子,以确保熏制的順利進行。
程銳有一點犯難,他是會搭架子的,最基礎的受力分析他還是能現做的,雖然搭出來的架子也許不夠簡潔,但也至少不會倒,可是他拿什麼來做遮擋?
按照他的思路,這樣的東西應該是塑料、鐵皮,或者是布料之類的,可是這些東西在這裡,要麼沒有,要麼很珍貴,都不是現下合适的材料。
正想着,他的嶽父們帶着從山上剛折的松木枝葉來了,見他這麼快已經搭好了架子,不由得出聲誇贊,然後把背簍裡的松木枝葉蓋在剛剛搭好的架子上。
程銳剛想問夫郎,就聽見他嶽丈爽朗的笑聲。
“好了,等我們把這些松葉柏果取下來燒完,臘肉就熟咯。”
夫郎跟着他阿爹笑起來,想起他小時候的事情了。
他們家之前也是很不錯的,他阿爹勤快,阿父溫柔持家,他一直過得很幸福。
現在,他也在幸福。
程銳還在為嶽父的辦法點頭,雖然不知道夫郎怎麼突然靠了過來,但還是下意識地伸手将人接住了。
韓銘夫夫還有别的事要忙,因此看火的人變成了程銳夫夫倆。
“月兒,外面冷,回去屋裡呆着,嗯?”
“不要。”
哥兒撿了一根木棍,握在手裡挑散了好像要燃出明火的火堆,又扔了一把松柏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