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銳看他的小表情就隻道夫郎又在擔心些什麼,捏了捏他的手,朝他安撫的一笑。
“可是……”韓銘有些猶豫,他從十年前落水身體不好之後,被拒絕過太多次了,突然這樣一個機會擺在他面前,他有點不敢相信。
“阿爹不必先着急,何掌櫃今天說了還要看他今天在店裡賣的那幾塊如何呢,如果賣得好,他跟您訂些,如果賣不好,他自己也跟您訂些,他自己吃。”
這樣一說,韓銘突然就不是很焦慮了,如果隻是做點給何掌櫃自家吃倒是沒什麼,他怕東西不好,砸了人家的招牌,還連累兒婿和人家的交情。
“那,那阿爹明天和你們去鎮上?”
“我也要去。”
哥兒一句略帶撒嬌的話算是把氣氛活躍起來了,韓銘看着期待的孩子,又轉頭拍了拍夫郎的手,心裡感慨。
他們家,終于也要有點正經事做了。
晚飯過後兩輩人分開,程銳收拾完廚房又燒了一鍋水,夫郎和他在一起清洗他們采來的三種草藥。
“夫君,你會做膏脂嗎?”
韓月洗到一半突然想起這個問題,程銳愣了一下,回想起系統給了他具體的配方吧?
“我想想。”
這個倒是不要緊,做不成擦臉的膏脂那樣,就把通碧草和巨齒葉的碎片一起放進油裡保存也是一樣的,不過做成膏脂要方便取用一點。
要做膏脂,方法也很簡單,在油裡面加上蜂蠟就好了。
“月兒,村裡有人家賣蜂蠟嗎?”
這是當然沒有的,韓月想了一下,“鎮上的雜貨店應該有吧?明天讓阿爹給你帶回來?”
這邊小夫夫在把藥草切碎了放進油罐裡,那邊的韓銘夫夫在整理他們今天挖到的小野蔥。
夫夫倆原本是打算明天上街去賣掉這些小野蔥的,但是兒婿突然告訴他們這個消息,讓他們激動了一場,可還是不敢相信。
所以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把他們的小野蔥收拾成适合售賣的樣子,至于何掌櫃的事,能成就成,不能成也不強求。
雖然說服着自己不要太過期待,但是第二天韓銘夫夫還是醒得比以往更早,程銳摸進廚房的時候,都不見他的嶽丈們了。
“月兒,我們今天起晚了嗎?”
“沒有吧……”
韓月的聲音不是很确定,都怪程銳,明明都要起床了,又來鬧他。
“月兒。”
阿爹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程銳跟在夫郎後面手上拿着饅頭走了出去,就看到他嶽丈們已經要出門了。
“月兒,阿爹阿父今天出門賣小野蔥,你和程銳在家裡,知道嗎?”
韓月下意識地點點頭,但是又想起什麼。他之前被留在家裡就會聽見這樣的囑咐,但是程銳也要乖乖待在家裡嗎?
想到這裡,哥兒往旁邊高大的夫君那裡看了一眼,抿着嘴偷偷笑了。
“嶽丈,小婿今天也要上街,可否等我片刻?”
聽見程銳的話,韓月直接笑出來了。
程銳不知道為什麼,之前就很喜歡這樣和他阿爹說話,有一次被旁人聽見了笑他規矩大,才知道原來在這裡不用這麼講究的詞。
但是當男人緊張或者嚴肅的時候,跟他阿爹說話還是會下意識的這麼文绉绉的。
程銳聽見夫郎放肆的笑,也知道他在笑什麼,但是礙于長輩們在場,不好追究。
他當時剛到這裡,看着貌美又柔弱的夫郎還以為是個不會有壞心眼的,又想在人面前表現,因此對嶽丈們是極度恭敬,直到被外人聽見了,才知道他這麼講究的用詞多好笑。
而夫郎好像一早就知道,但是沒有告訴他。
想到這裡,程銳卻想起夫郎在他懷裡低聲說自己當時害怕的模樣了,于是掰了半塊饅頭遞給剛剛吃完了的夫郎。
“那我們等會兒一起出門吧。”
韓銘聽見兒婿要去鎮上,也是松了一口氣,他本來也想叫上兒婿,但是這兒婿人高馬大的,平時雖然對他們恭敬,但那也是看在他家月兒的份上,現在又為他們謀了這份事做,他有點不敢再麻煩程銳了。
“那您等等我們,我們馬上就好了。”
程銳回房抓了一把錢帶上,順便把夫郎心愛的兔毛圍脖也帶出來了,一邊指揮着哥兒給他帶個饅頭,一邊叫人轉身,他好把圍脖給人系上。
待一家人行至鎮上,鎮上的店鋪才剛剛開門,四海酒樓的夥計見他們東家特意交代過的人來了,也是迎了上來。
“程哥,您今天來這麼早?這是?”夥計往他身後看了一圈,“您幾位都吃早飯了嗎?店裡正在做呢,要不要一起用點?”
程銳一一客氣地答了,夥計派人去告知何掌櫃,又引了他們一家人到後院等待。
韓銘原本有些忐忑,害怕兒婿為了給他牽線,受了些難堪,但是如今一看,心裡也好受了些,對還沒有見過面的大掌櫃也不是很擔憂了。
韓月不是第一次跟着男人來到這間屋子,因此待人接物的時候也是沒有之前那麼拘謹小氣了,也是落落大方。
林菱一直在默默看着,他的月兒如今也自信外向了些,還會反過來照顧他了,心裡既欣慰,又感到抱歉。
到底是他們不好,沒能好好把孩子養大,還得由兒婿來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