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了很久,周沁婷都沒有再回複。
“雪姐,醫生說您需要休息...”
小助理擔憂地看着她越來越差的臉色。
她擺擺手,不顧小助理的勸阻,掀開被子站起來,走出門拿起那份戀綜合同,站到落地窗前,
小助理站在她身後,欲言又止。
“雪姐,您真的要參加嗎?醫生說過,您現在的狀态不适合高強度錄制……”
莫雪沒回答,隻是輕輕摩挲着合同上“周沁婷”三個字。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在賭。
賭周沁婷還願意給她一次機會,賭那些藏在玫瑰裡的“如果”還能被重新書寫。
賭五年的時光沒有磨滅所有可能。
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亮起——
周沁婷:【你真的生病了?】
莫雪的指尖懸在屏幕上方,半晌,才緩緩敲下一個字。
莫雪:【嗯。】
她想起今天在化妝間,周沁婷扇她耳光時通紅的眼眶,想起那人說”我害怕你對我的肢體接觸”時顫抖的聲音。
五年了,她們之間的對話總是這樣,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底下藏着太多說不出口的情緒。
對話框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可等了很久,周沁婷都沒再發來消息。
莫雪的心跳随着這個提示忽快忽慢。
她盯着那個省略号看了很久,久到又一次苦笑出聲,正準備放下手機,屏幕卻突然亮起——
周沁婷:【馬上去醫院。】
周沁婷:【過段時間我會聯系張總,到時錄音棚見。】
莫雪的呼吸一滞,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捏緊合同邊緣。
小助理見狀,小心翼翼地問:“雪姐,怎麼了?”
莫雪擡頭,眼眶通紅,嘴角卻揚起一抹笑。
“她說……過段時間聯系我。”
雨滴順着玻璃滑落,模糊了窗外的城市燈火。
“帶我去醫院。”
莫雪看着自己的倒影和周沁婷的消息重疊在一起,突然意識到這五年她們誰都沒有真正放下。那些藏在玫瑰裡的“如果”,那些未發送的微博,那些深夜獨自彈奏的《未完成》,都在等着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幾乎同一時刻,周沁婷擡頭望向對向酒店高層。
某個瞬間她錯覺看到窗前人影晃動,但雨幕太厚,就像她們之間隔着五年、八千公裡與數不清的未接來電。
周沁婷把碎紙機吐出的殘渣倒進壁爐。
火苗竄起的瞬間,某張未完全粉碎的紙片顯現出莫雪的字迹。
“給婷寶:
展信舒顔......”
她條件反射伸手去抓,火舌卻已經吞沒最後半個句号,隻在虎口留下灼痛的烙印。
是。
她時至今夜突然悲哀的發現,自己對她的心動比起當年,絲毫未減。
甚至猶有過之。
莫雪:【好,我馬上去。】
周沁婷笑笑,将火苗撲滅。
是從内心深處渴望她蘊滿雪松味的氣息。
“李姐,您還在公司嗎,關于戀綜我有事找您。”
她發去短訊。
“晴寶,麻煩帶我去趟公司。”
兩輛黑色轎車分别駛入雨夜。
莫雪的司機設置導航時,聽到後座傳來壓抑的咳嗽聲;周沁婷的助理則發現後視鏡裡,自家藝人正把玩着某個銀色物件。
當她們的車輛在跨江大橋中段交錯而過時,莫雪突然搖下車窗。
混着雨水的風吹散她高熱中的幻覺,對向車道那輛熟悉的保時捷裡,周沁婷似乎正對着手機說什麼,唇形像是在重複某個刻在靈魂裡的名字。
兩車相對靜止的1.5秒,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而後各自遠去,在雨幕中劃出兩道平行線——看似永不相交,卻始終朝着同一個方向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