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頭發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莫雪發來的餐廳定位，後面跟着條語音消息。

結果還是她自己發了。

周沁婷點開，莫雪的聲音在空蕩的浴室裡回響：

“記得多帶件外套，那家店空調很足...就像你知道的那樣。”

周沁婷怔了怔，随即想起自己以前總愛抱怨餐廳空調太冷，然後借機鑽進莫雪的外套裡。

這個回憶讓她耳根發燙，手指卻誠實地回複。

【啰嗦。】

發完又覺得太生硬，猶豫片刻，補了個貓咪點頭的表情包。

幾乎是瞬間，對話框上方就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莫雪回得飛快：【還沒睡？】

周沁婷看着這四個字，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些石沉大海的消息。

她咬了咬下唇，打字：【正在擦頭發，準備了。】

這次莫雪回了個語音，點開後卻是段鋼琴旋律——正是今天錄的那首歌的間奏，但被她即興改編過，聽起來更溫柔了。

最後一個音符結束後，莫雪輕聲說了句：“晚安，包子。”

周沁婷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最終隻回了個月亮表情。

周沁婷關上燈鑽進被窩，卻怎麼也睡不着。

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是微博特别關注提醒——莫雪轉發了她今晚發的練習室照片，配文：【期待明天】後面跟着個星星emoji。

她在黑暗中盯着那個小小的星星圖标，想起莫雪曾經說過，星星是她們之間最恒久的約定。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髒像是被溫水浸泡過一般，酸脹又柔軟。

床頭櫃上的薄荷糖盒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那是今天從錄音棚帶回來的。

周沁婷取出一顆含在嘴裡，清涼的甜意在舌尖蔓延，就像那些被時光溫柔保存的舊日約定，從未真正消散。

但是自己卻越來越睡不着了。

她憶起上一次和莫雪泡溫泉的時候。

記得那晚的溫泉泛着淡淡的乳白色，水汽氤氲，硫磺的氣息混着遠處飄來的梅子酒香，蒸得人頭腦發昏。莫雪就坐在對面，黑發濕漉漉地黏在頸側，鎖骨凹陷處盛着一點搖晃的水光，像盛不住似的，随着呼吸輕輕顫動。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剛觸到對方肩頭，就被莫雪一把扣住手腕——

“想幹什麼。”

莫雪這樣說，卻把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

熱水突然變得太燙。

周沁婷看見對方睫毛上凝着的水珠墜下來，像終于融化的雪。

“……你心跳好快。”

她低聲道。

莫雪沒回答，隻是微微傾身，鼻尖貼上她的胸間，呼吸掃過濕漉漉的肌膚。

“是你心跳快了。”

她笑，吐息帶着溫泉特有的硫磺味，呼吸交錯，混着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像某種隐秘的蠱惑。

周沁婷的視線落在她的唇上——淡粉色的，被熱氣蒸得濕潤，微微張着，像在等待什麼。

她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

唇瓣相貼的瞬間，莫雪輕輕“嗯”了一聲，像是驚訝，又像是早就預料到。

周沁婷想退開，卻被對方扣住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莫雪的吻帶着試探，舌尖輕輕描摹她的唇形，像在确認某種記憶，而後長驅直入，帶着梅子酒的甜澀。

水汽在交錯的呼吸間蒸騰，分不清是誰的喘息更重。

水波晃動，莫雪的手滑到她的腰際，指尖在肌膚上輕輕摩挲，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莫雪。”

周沁婷喘息着叫她名字，手指無意識地陷入對方肩頭。

“嗯？”

莫雪含混地應着，唇卻未停，沿着她的下颌一路吻至耳垂，齒尖不輕不重地磨蹭。

“我們……”

“噓。”莫雪抵着她的額頭，聲音低啞，“别說話。”

她再次吻上來，這次更急切，手指穿過周沁婷的發絲，輕輕拉扯，迫使她仰起頭。

水珠從發梢滴落，滑過脖頸，最終消失在交纏的身體之間。

周沁婷的手搭在莫雪肩上，指尖無意識地用力，留下幾道淡紅的痕迹。

“……會被人看見。”

她勉強找回理智，聲音卻虛浮得不像自己的。

莫雪低笑，唇貼着她的耳垂，熱氣噴在耳畔，手指卻沿着脊柱緩緩下移：“這麼晚了，沒人會來。況且，誰會那麼不識趣來打擾我們呢？”

周沁婷渾身發軟，幾乎坐不穩。

莫雪手随水珠，自周沁婷發梢，劃過肌膚，最終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