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沁婷不自覺地張開嘴,任由她侵入,溫熱的水汽在呼吸間交換,分不清是誰的喘息更重。
她用力,周沁婷水汽在石砌的池壁上凝成細流,蜿蜒而下。
許久。
莫雪的手臂環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懷裡帶。
肌膚相貼的觸感太過清晰,周沁婷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和自己一樣快。
“……你早就想這樣了,是不是?”
莫雪問,手指在她脊背上輕輕畫圈。
周沁婷沒回答,隻是低頭咬了她的肩膀一口。
莫雪“嘶”了一聲:“你還是那麼喜歡咬人。”
“……閉嘴。”
“偏不。”
莫雪突然起身,水花四濺。周沁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擁到溫泉池邊。
“你——”
“水涼了。”莫雪說,眼裡帶着狡黠的光,“我們換個地方。”
溫泉哪裡會涼呢。
還沒等周沁婷戳穿她這個拙劣的借口,她就看到水珠順着莫雪的鎖骨滑落,滴在周沁婷的胸口,涼得她輕輕一顫。
她被抵在溫泉池邊緣,青苔濕滑的石壁硌着後背,卻抵不過身前人滾燙的體溫。
“去哪兒?”
周沁婷問,聲音被蒸得發軟。
莫雪沒答,隻低頭咬住她耳垂,齒尖碾磨的刺痛感讓周沁婷倒吸一口氣。
浴巾被胡亂裹在兩人身上,吸飽了水,沉甸甸地墜着。
莫雪踢開浴室門的瞬間,霧氣翻湧。周沁婷的指甲正陷進她肩胛骨的凹陷裡——那裡有一道舊傷疤,像月牙,是一年前拍武打戲時舞台燈架劃的。
更衣鏡蒙着霧氣,莫雪反手抹開一片,鏡中映出周沁婷潮紅的臉。
她不敢看,别過頭去,卻被莫雪捏着下巴轉回來。
“躲什麼?”指尖順着脖頸滑到鎖骨,在昨夜留下的淡紅痕迹上打轉,“明明喜歡得很。”
周沁婷想反駁,可莫雪的膝蓋已然抵進她腿間,浴巾早滑落在地。冷空氣激得肌膚戰栗,而莫雪的手更燙,掌心貼着她腰窩緩緩下移,像在丈量某件失而複得的藏品。
“你……”周沁婷的尾音突然拔高——莫雪的拇指按在了她耳後的小痣上。那是連她自己都很少觸碰的隐秘角落,此刻卻被反複揉撚,像按下某個開關。
“上次給你換戲服時就注意到了。”
莫雪的氣息燙在她耳畔。
她突然發力把人抱起,周沁婷驚呼一聲,雙腿本能環住她的腰。鏡面冷得驚人,可相貼的肌膚又熱得發疼。
“會、會碎的……”周沁婷喘着去推她肩膀,掌心觸到一片濕滑。
莫雪置若罔聞,犬齒抵上她腰間軟肉,含糊道:“我賠。”
遠處石闆路上傳來聲響,由遠及近,周沁婷渾身繃緊,莫雪卻變本加厲。頭發掃過她突突跳動的頸動脈,舌尖向上滑,手指向更深處探去。
“噓——”莫雪含住她耳垂,“是貓。”
周沁婷聞言,在一片朦胧中擡頭。
确實有貓,三花色的,蹲在窗棂上舔爪子。
綠眼睛在黑暗裡亮得瘆人,直勾勾盯着交疊的人影。
周沁婷無端想起正在排的戲——劇中莫雪是山貓變的精怪,專在雨夜叼走迷路旅人的魂魄。
此刻這“精怪”正用鼻尖蹭她胸口,長發垂下來像密不透風的網。
蹭的她發癢。
腰間軟作一團,她感覺再這樣下去,明天不用起床了。
周沁婷突然發狠扯住那綢緞似的黑發,莫雪吃痛擡頭,眼裡欲色濃得化不開。
“别。”
“現在知道怕了?”莫雪喘着氣去捉她手腕,“剛才在池子裡勾我小腿的是誰?”
周沁婷語塞。她确實故意用腳尖劃過莫雪的腳踝——在對方閉目養神時。那時她隻想看這永遠遊刃有餘的人失态,沒料到會燎出這場大火。
莫雪托着她轉身,天旋地轉間,周沁婷被按在浴缸上,瓷磚涼得她一激靈,而莫雪已經跪了下去。
“等……!”
所有抗議都被吞進唇齒間。
莫雪的虎牙刮過大腿内側時,周沁婷攥緊的手指在釉面留下水痕。
夜風卷着山櫻吹進窗棂,落在莫雪弓起的脊背上。
不遠處浴室牆壁紋着一整幅《遊園驚夢》的線稿,杜麗娘的水袖正纏着柳夢梅的筆。
此刻墨線随随她們起伏,像要活過來。
周沁婷的指尖陷入那些線條裡,突然想起今日戲中,莫雪反串柳夢梅,水袖抛來罩住她半張臉。綢緞滑落刹那,她看見對方用口型說:
“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