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因為他們制作防毒面具花費了不少時間,所以已是無法按照預計的時間進村子了。
出了魚尾峽走了大概五六裡左右,太陽就斜落,而此刻距離銀月灘還有六裡多的路程。
沙老頭看這光景,有些擔憂:“今晚得摸黑趕路了,娃娃們怕不怕?”
在魚尾峽裡睡着的孩子,這會兒都醒了過來,對于這陌生的環境,以及即将擁有的新家,他們都充滿了興奮。
一個個興緻勃勃的,“不怕!”
小時那張小嘴更像是抹了蜜一樣,最會拍馬屁,“有爹爹在,什麼都不怕。”
月之羨聽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立即就忍不住吹噓起他跟蕭雲宴一般年紀大的時候,一個人怎麼架船出海,在海上飄了多少天才回來,整個人完好無損。
隻是一幫娃娃滿臉羨慕崇拜他的時候,他被沙老頭一腳踹下了車,“你個死鴨子嘴硬,還好意思提,誰當初一見着我們的漁船,哭天喊地叫救命的?”
月之羨拒不承認,“我當時可沒喊救命,隻是太口渴了而已。”
“哼,你阿爹阿娘在地下,隻怕帶着你阿爺阿奶,到處求人鞋底子都磨出火星子了,才保住了你這條狗命。”沙老頭扯着嘴角,想起當年的事兒,還是一肚子的氣。
天曉得把他們一個村子的人都給吓傻了。
他們出海讨生活的,即便都是架着小木船在近海打漁,但因海上動不動就是大風大浪的。
因此自古便留下了規矩,父子不同船。
而月之羨的阿爹阿娘走得早,他家隻剩下他一個獨苗苗,村裡是不允許他上船的。
最起碼,在他未成婚留下子嗣之前,絕對不允許。
他想吃魚,村裡出海的話,都會給他發一份。
可這小子,不讓他上船,他自己就偷摸駕着小船出海。
什麼都不懂,就随着風浪在海面飄蕩。
也是命大,海神娘娘保佑着,老天沒将他收走。
但自此之後,大家看管船隻都十分嚴格,絕對不給他半點機會。
如今謝明珠聽沙老頭提起此事,忽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一直以來,以為此地的人貧窮,一來是受毒瘴所害,二來是人口稀少。
可是她卻忘記了,也許毒瘴隻是一部份緣由,其實更多的,還是海邊的飓風、雷震、水災。
她太想當然了,竟然以自己那個世界當下為例。
卻忘記了,這還是落後的封建古代,沒有那些精密的科學儀器,即便他們有觀察天氣的經驗,但隻怕精确度并不高。
而且現在的基建材料,幾乎都木頭,最多也就是山石。
如此即便不是什麼大面積毀滅的台風,也足以将他們的小船和木屋給摧毀。
想到此,不禁沮喪地歎了口氣,此地要富裕起來,難如登天。
也不知還要經過多少代人的努力付出呢!
月之羨這時候重新跳上了車,沙老頭還要趕他下去走路,他連忙拿起幹草,“我還要給大家打草鞋呢!”
沙老頭這才作罷。
順便也與謝明珠介紹起他們銀月灘,“我們銀月灘,原本是住在鳳凰山上的藍月人,不過七十多年前,海上卷起了飓風,那一夜雷鳴火閃的,我們的樹屋都被劈了好多。”
好多人都被山火活生生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