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柳慈談戀愛的三個月裡,他一次都沒有受過傷。
“嘶……”
嘴唇上又一陣刺痛,池斐不得不退開,生怕怕自己的血惹柳慈的嫌棄,他用拇指擦了一下,鮮紅的血迹染上指腹,很礙眼。
性格使然,柳慈真實的吻有一種很強的目的性,跟他接吻無異于引頸受戮,可偏偏他的唇太軟,纏綿的時候像是春水一樣濕滑,很容易讓人心甘情願地在那酥麻醉人的綿軟裡卸下防備,像是那種會用毒素麻痹獵物的毒蛇。
這也導緻一旦柳慈不高興了,用他那不太明顯的、鋒利的尖牙咬人的時候,成功率總是百分百。
“說夠了麼?”
柳慈冷然的聲音落下來,池斐擡起臉,他嘴上還痛着,一點一點地冒着血,可柳慈的唇上卻一點顔色都沒粘上,池斐一直很好奇,柳慈這種在接吻的時候咬人,自己一點血都不沾上到底是什麼做到的。
他把臉貼上去,讓柳慈很輕易地就能掐住自己的脖子,“沒說夠,阿慈,你也知道我就喜歡回憶我那個酸掉牙的初戀故事。”
哪怕是接過那麼激烈的吻以後柳慈的手也很涼,觸在溫熱的頸部上時很像是個危險的利器,池斐毫不懷疑哪天柳慈真的厭煩他了,就會這麼把他掐死。
不過也不一定,柳慈那種不愛沾血的人,未必能給他這份殊榮。
柳慈沒心思聽他緬懷初戀,那本來就是他為了完全利用池斐而演的一場戲,他把目光落到池斐的脖子上,拇指輕輕摁了摁大動脈的地方。
誠然,池斐永遠是最會讨柳慈歡心的那個情人,他知道柳慈容易被什麼取悅到,慣會用一些不起眼的把戲來争寵,這就很區别于柳慈身邊的一些蠢狗。
“你還想要什麼呢?”柳慈目光淡淡,他收回手,問話的語氣平靜又傲慢,仿佛他給池斐說話是什麼大發慈悲的施舍,“還不滿足麼,你得到的已經夠多了。”
是、是,作為情人,池斐确實是柳慈身邊最長壽的一個,但也僅僅于此了,那次告白以後,柳慈花了三個月的時間跟他虛與委蛇,把他利用的幹幹淨淨,在一次當着他的面把那枚戒圈扔進湖裡以後,就再也沒在他跟前裝過乖,池斐就此淪為了柳慈偶爾排解寂寞的一個玩具,招之則來,揮之即去。
所以池斐怎麼能滿足呢,今天那事過去以後,他忽然覺得隻單純做這種情人太不夠了,想要時時刻刻站在柳慈身邊,他還需要一個更合适的位置。
腿因為長時間的跪資有些發麻,但池斐還是沒起身,好讓柳慈能不太費力地俯視他:“阿慈,你今天在我的會館裡處理那些東西,我都沒敢過去打擾你。”
“你看,其實我也很乖,小慈哥哥,也讓我入局、站在你身邊好不好?你知道的,我現在跟你公館裡的那群狗也沒什麼不一樣的。”
柳慈忽地笑了,淩厲的眉眼溫和下來,幾乎可以說是愛撫一樣地摸了摸池斐的頭,“好啊。”
池斐眼底一亮,他以為接下來就是一句動聽的赦免了,可柳慈話風一轉,道:“格羅佛在外面守門,你去叫他進來吧。”
很暧昧的一句話,讓池斐一時間猜不透柳慈的意思:“阿慈想我跟他一起……?”
“不,不是。”
柳慈打斷他,饒有興緻地勾出一個惡劣又薄情的笑,他站起來,微微俯身捏住池斐的下巴:“池斐,我身邊不留嫉妒心強的狗,這種狗一般都拎不清自己的分量,會讓我覺得很不安心。”
“你說的對,單論忠心,你不比楚一或者任何一個公館的人少,但是你太愛争風頭了,很聒噪。”他說着,垂下眼睫,似乎在很認真地打量池斐臉上精彩的表情,“你想留下來,就證明你能忍受吧。”
“去吧,我允許你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