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裴炳文得知蕭臨烨還要留宿,立刻讓人去收拾屋子,可蕭臨烨卻擺擺手,隻說自己與太傅同住即可。
裴炳文無奈,但事已至此他也再不能說什麼,隻得派人将他們送去的裴蘭卿自幼居住的院落中。
“今日之事,太傅可會怪我勒逼你父親?”進了房間後,蕭臨烨攬着裴蘭卿的腰,将他扶到了床榻上。
到底是折騰了大半晚上,裴蘭卿的身子如今也重了,他有些疲憊地靠在床頭,微微笑着望向蕭臨烨:“我隻是覺得烨兒如今心思沉密了,這樣沒錯。”
蕭臨烨自己解了外氅,湊到裴蘭卿的身邊,将他擁在懷裡:“太傅不怪我就好。”
可沒想到裴蘭卿卻伸出細白的手指,點了點蕭臨烨的眉心:“我可沒說不怪你,不是說好在宮中等我嗎?怎麼這時候又來了?”
蕭臨烨将裴蘭卿的手拉到唇邊吻了吻,還覺得不夠,又去吻他的耳側與脖頸,低聲說道:“想太傅了。”
“我如今一時一刻,都不想跟太傅分開。”
裴蘭卿孕中本就身子敏感,被他這麼吻着,腰身也越發酸軟,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吟。
蕭臨烨立刻察覺到太傅的反應,揉着他的腰将人擁得更緊。
“你呀……”裴蘭卿按着他的手,卻也忍不住枕在了蕭臨烨的肩上:“烨兒如今已經與以往不同了,日後出宮還是要小心才是。”
“是,烨兒謹遵太傅教誨。”蕭臨烨說着,手上的動作卻還未停,隔着薄薄的中衣,撫弄着裴蘭卿的肚子。
“今日我來時,瞧見太傅臉色有些不對,可是出了什麼事?”
裴蘭卿不想再惹得蕭臨烨想起蕭德宣那些惡心事,于是就搖搖頭含糊地說道:“沒什麼,不過是因為入仕一事,跟他們争辯了幾句。”
“真的?”蕭臨烨卻不太相信,稍稍擡頭看着裴蘭卿,裴蘭卿又對他笑笑,伸手虛虛地環上了他的脖頸:“真的,我騙你做什麼。”
“我今日在書房中坐得久了些,腰上有些受不住,烨兒幫我揉揉吧……”
“好,我來給太傅好好揉揉。”蕭臨烨雖然知道這是裴蘭卿故意扯開話題,卻也沒有戳穿,隻是在他額上吻了一下,然後便娴熟地按揉起裴蘭卿細瘦的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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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院子裡一派溫馨,裴家二老爺那邊,卻猶如籠罩了厚厚的陰雲。
“我瞧着皇帝今日這樣子,怕是對你大哥動了真心了。”二老爺面色難看地坐在書案前,他自幼就被長兄裴炳文壓了一頭,生出的大兒子裴玉衷早逝,小兒子裴玉益倒是自幼聰慧,是個可以好好栽培的孩子。
可沒想到,無論他怎麼費盡心思地教導,裴玉益仍是遠遠比不上裴蘭卿。
原本二老爺已經認命,歇了心思,這輩子都要在長房那父子倆的光芒下過活了,可沒想到突然橫生出枝節,裴蘭卿被先後兩位帝王囚禁宮中,各種不堪入耳的流言傳得到處都是。
他和裴玉益當即覺得,是機會來了,于是趁着裴蘭卿不在,裴炳文頹然的時機,他們四下聯絡走動,想要接管裴家。
可誰曾想,裴蘭卿就這麼完好地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挺着個肚子聲稱懷了新帝的孩子!
這簡直讓二老爺和裴玉益恨得牙根癢癢。
今晚帝王親臨,更是打碎了他們最後的希望。
“我們不能繼續等下去了!”裴玉益心中的惱火絲毫不遜于父親,他煩躁地在房間中走來走去:“我看陛下待大哥那樣子……簡直是當眼珠子護着,日後裴家更不可能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二老爺眼神漸漸變得陰郁,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前些日子,你跟甯王通信的事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裴玉益生出幾分猶豫:“我已經派人從大哥院裡,取了那樣東西給甯王送去了……可是父親,這麼做真的有用嗎?萬一陛下盛怒之下,不隻棄了大哥,還牽連到整個裴家怎麼辦?”
裴家二老爺聽後,終于露出了幾分不善的笑容,他搖搖頭:“陛下不會,也不能牽連到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