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下意識看過去,餘光掃到了電腦上好像有一片紅。
仔細看去,那三台監控着不知道哪家的電腦,左邊屏幕中那個原本做着家務的女人此時正躺在地上,鮮血染紅了那條薄薄的紗裙,甚至蔓延到監控中所有地面……
中間的監控裡,原本洗澡的女孩仍然站在淋浴頭下,但不知何時,一頭黑發已經遮住了女孩的臉和身體,隻露出小半張面無表情的臉和兩條慘白的手臂,那長長的黑發還在不停生長,不斷地垂落,一直垂到女孩腳下,逐漸鋪滿整個浴室。
右邊的鏡頭下,那對原本在親熱的夫妻已經消失在床上,整個房間裡好像都沒有他們的身影,直到,有兩張臉突然從奇怪的角度伸過來,完全擋住了監控鏡頭,直直地看着鏡頭……可這個監控是在天花闆的位置,那兩張臉的主人,難道是爬到了天花闆上嗎?
老男人驚懼無比的看着前面三張屏幕。
盛言原本還有些氣憤于沒法走出房子扁一頓老男人……現在又慶幸于離不開房子,外面的東西也進不來。
老男人腳步往後退。
與此同時。
左邊屏幕中看起來已經完全是穿着血衣死去了的女人,突然在畫面一閃過後,站了起來,下一秒,女人直接出現在了鏡頭前。
中間監控中的黑發女孩沒有動作,隻能看見雙眸血紅,而那不斷蔓延的黑發,蠕動着的發絲已經大量地攀爬到了鏡頭上。
右邊鏡頭中,以奇怪的姿勢攀在天花闆的那對夫妻,更是已經将臉擠進了屏幕……
老男人吓壞了,他幾乎是劇烈顫抖着又沖去想要開門。
逃生無門,老男人竟然跑到了落地窗前,求盛言讓他進去房子裡。
盛言:??
房間裡的燈光開始閃爍。
黑發蠕動着鋪滿了房間,能看見發絲中偶爾會露出一隻充血的紅眼睛。
血裙女人出現在房間角落,又是一秒閃現到老男人身前。
那一對直接通過監控鏡頭爬過來的夫妻,以詭異的姿态繼續爬向老男人。
很快,老男人就被幾隻鬼殺而分之,或者說分而殺之也行。
這場虐/殺持續了半個小時,老男人即使已經被分屍成了一小塊一小塊,依舊能斷斷續續的發出慘叫聲。
很快,黑發先行離開,浴室中的女孩眨眼間又變回了之前正常的模樣,黑發隻是垂落到脊背,她裹着浴袍,就好像真的隻是普通的洗了個澡,淡定的走出了浴室。
血裙女人也在屏幕一閃時,回到了自家客廳,地上的血,她裙子上的血同一時間消失不見,她站起身,依舊是那條薄薄的紗裙,繼續整理起家務。
而那對夫妻在最後碾碎了老男人還在慘叫的嘴後,也回到了房間,從天花闆上爬回了床上,兩人又抱到一起,親親密密的說起話來,說着說着,就相攜走出房間。
老男人的房間變得極為安靜。
盛言看見那三塊監控屏幕倏然黑了下去。
而地上的碎肉殘肢開始緩慢蠕動,很快蠕動着連接到了一起,老男人的嘴也開始複原,嘴一複原,就又開始張張合合的痛叫起來,它一邊哀嚎一邊修複身體……
原來老男人也是鬼。
一個小時後,老男人又變回了最初那副模樣。
看着此時的他,無論如何也難以想到他居然也是鬼。
老男人嘴裡罵罵咧咧,一會兒小聲罵屏幕那幾個害死他的鬼,一會兒又來大聲罵盛言。
盛言:???
從老男人的罵語中,能聽出來他就是一個偷窺租客們的房東,被發現後,他還用拍到的視頻去威脅其中幾個租客,有租客一時想不開自/殺,有租客一怒之下要放火燒死房東……
結果就是這層樓都被燒得差不多了。
而房東與租客們竟然也都沒逃出去,都變成了鬼,留在了這裡。
租客鬼們除了恨那個放火的人外,都最仇恨房東,它們合力讓房東時不時的誤以為自己還是人,并且又回到了當初偷窺租客們的時候。
而就在房東偷窺得起勁的時候,被偷窺的租客們會突然由人變鬼來殺它。
房東每次都被吓得半死,又都是被殺得七零八落了之後才想起來自己也是鬼。
怕歸怕,但房東自認為是鬼,面對那幾個租客鬼聯手,它的确隻敢小聲說話,但面對盛言這個它現在怎麼看都發現隻是人類的存在,它就拽了起來。
它惡意滿滿的看着盛言,想要穿窗而過,殺死盛言。
隻是盛言的房子阻止了它的這個操作。
就在房東因為憋氣而眼神越發陰毒時,它突然注意到了什麼,猛地扭頭看向門外。
門外隐約傳來幾個年輕人的聲音。
房東頓時收斂鬼面,整個屋子也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或者說露出了真正面目。
被火燒過後的屋子,四面牆壁到天花闆都被染上灰黑,殘留的家具物事都已經爛得一用力就能弄碎,那道屋門也是有和沒有一樣,就剩個小半拉在門框裡。
幾個年輕人還在讨論着,他們是聽說這裡的鬧鬼傳聞,無聊過來探險的。
房東垂涎得看着幾個活人,就等着他們進來屋子裡。
盛言同樣眼睛一亮,刷的摸出來一把符……死房東死了還這麼讨嫌,幹脆鬼也别想做了。
而此時的房東還沒意識到即将發生什麼,隻想當着盛言這個人類的面殺死其他人類來恐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