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天玉亭小姐聽說是三奶奶帶大家出去踏秋,竟也讓身邊丫鬟來遞話說想一起。
二奶奶李氏隻覺得因着她與二老爺不和,這麼多年委屈了自己的女兒。女兒清修回家後一直封閉自己不願意出門,如今卻願意跟着三房秦氏出去,又心酸又高興,
“這是應該的,姑娘家本就不該天天拘在家裡,何況這也是在家過的最後一個節了。”她說到此處想,到女兒年前就要嫁了,含着淚,叫人給女兒準備吃用和銀錢。
裴子觀這一日本是沐休,與同僚舊友約好去極陽山登高。聽到窦氏對家裡小輩們的安排,便自覺的說要一同出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料,等到了極陽山再與她們一行人分開。
聽到表哥要跟着一起去踏秋,最高興的莫過于窦青蓮了。她一直苦于和表哥沒有進展。這次一同外出她必定要尋找機會和表哥好好說明自己的心意。
阮沁芳又在阮姨娘處借衣服,她一直沒有任何錢财體己,稍微好看點的衣裳都是阮姨娘給的,穿來穿去就那幾件。
今日又得知世子要一起出遊,隻好清早又厚着臉皮來找堂姐借衣服穿。
哪知阮氏已經給她準備好了新的衣裳首飾,一應出遊用的酒水吃食也備在籃子裡。
桃粉色的輕薄衣衫把她包裹的像個嬌豔欲滴的仙桃,雖是極好看的衣裳,卻不甚端莊。這稍微收緊的衣衫把她初初長成的身材一一勾勒了出來,令她有些羞于啟齒。
阮氏卻叫她不要害羞,“你如今正是豆蔻年華,最是水靈,聽聞世子身邊還沒有女子伺候過,看來還不曉得女人的好處。他這些年在外頭跟着他師父那個聖人學習,估摸着也沒有見過什麼曼妙女子。
如今他官拜從四品,又穩定在京都上任,眼看着要水漲船高,你的機會不多了。我的好沁芳,為了以後的好日子,你可得好好把握。”她抓着她的手,表情帶着凝視和威壓。
其實不需要逼迫,阮沁芳早就接受了要做世子的枕邊人。隻是她卻不太接受堂姐說的做妾。她也是良家出來的,她心中有更高的理想。
但是堂姐說的也沒錯,他那樣的人,或許沒有嘗到過女子的好。要得到世子的心,隻能由她來做那個主動的人。
她對着阮姨娘點了點頭,示意她會聽她的話乖乖去做。
阮氏這才放手,“你快些去打扮吧,丹鳥手腳慢,讓我身邊的靈雀一起給你梳妝。”
玄苑這邊雲晚晚卻發愁中,躲了裴子觀這麼些天,怎的過個重陽節他也要一起出門嘛。她的禮物完全拿不出手啊......哎!
此次是四輛馬車從崇戊巷走出,第一輛坐了秦氏和雲晚晚、窦青蓮,第二輛坐了玉亭小姐和庶弟裴子阙,第三輛坐的阮沁芳、阮芙蓉。車架卻沒有窦氏帶她們上香時那樣富麗堂皇。
原來是各房自己的馬車,二房最好的那輛梓木七寶玲的馬車坐了玉亭小姐和子阙小公子,阮沁芳和軟芙蓉坐的便隻是一個中等不起眼的藍布備轎。
看着雲晚晚坐在三房的镂空金絲楠木大車架裡,阮沁芳暗恨自己得到二房如此怠慢,更是下定決心此行必定要達成所願。
榮華富貴和高貴的他,她都要得到!
這一番自我鼓勵後,她倒不再因為身上衣服太過緊繃而感到羞恥,反而生了無窮的勇氣。
裴子觀依舊是騎着他的高頭大馬出行,此次出行因要登高,自是以舒适為主。他今日穿着鉛白色寬袍大袖,系玉帶,頭上束了高髻,甚為儒雅。在外策馬又是惹來許多行人回眸。
“嘁,顯眼包。”雲晚晚小聲咕哝着放下馬車窗簾。
秦氏端着茶笑問:“晚晚似乎對世子有些不滿。”
“啊?沒有沒有,我隻是被世子的風采給迷到了,我在誇他呢,哈哈。”
“雲妹妹果然對世子有意,我看這些日子妹妹似乎刻意避着世子,還以為妹妹對世子并無興趣,原來也隻是欲擒故縱罷了。”窦青蓮冷不丁酸出來一句話。
“窦姐姐說的是哪裡的話,見到世子表哥這樣神仙一般的人物,哪個小女子能無動于衷,隻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雖然冷月迷人,卻也可以欣賞而不打擾,不是非要去觸碰的。”
這就是在說窦青蓮做了幾次香囊都被世子退回來的事情了,最近家中丫鬟裡傳八卦都傳瘋了,想不知道都難啊。
窦青蓮聽罷氣性起來了,有些想争論,但此刻三奶奶秦氏也在馬車裡,她不好發作。
三奶奶在窦氏面前得臉,她在秦氏面前還是會收斂一些。
上次打翻了雲晚晚的茶燙到了她,秦氏卻去大房窦氏那裡賣慘了好一通,窦氏為此賠禮又道歉,一連好幾天對她沒有好眼色。她隻好又拿出了家裡給她的墨玉十二簪哄姑姑開心。實在是大大的賠本!
窦青蓮笑了笑,隻說“雲妹妹知道高懸的冷月隻能欣賞就好,不奢求不該得的東西才是女子本分。”便沒有再說話。
馬車外騎行的裴子觀卻把話都聽在了耳朵裡。
“顯眼包?”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