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吳恙笑得眼睛彎成月牙,“還有這手藝,這快闆借我也打打呗?”
林筠側目:“這你也會?”
吳恙一把接過快闆,手腕一抖,便在指間翻出個漂亮的花式,發出清脆的“啪嗒”聲:“實不相瞞,我手藝活兒都挺不錯的。”
玄承宇順口接道:“那你以後對象豈不是很□□......”
話一出口,宿舍裡突然安靜了一瞬。
“這破地兒也能開?”孟馳倒吸一口涼氣,被西瓜嗆得直咳嗽,“玄承宇啊玄承宇,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是這種人!”
“不是……我說錯了。”玄承宇耳根瞬間漲得通紅,“我是說他手巧......做手活……不是……做手工……”
越解釋越亂,他幹脆自暴自棄地閉了嘴。
吳恙笑得蔫兒壞,順手敲起了快闆:
“竹闆這麼一打呀,您可聽明白
今兒不說三國紅樓水浒傳,
說這舌頭,去把腦子賣,
舌頭跑得快呀,真話溜出曬……”
“哥!哥!”玄承宇開始求饒,“您放過我。”
“說錯話,别害臊
反正大夥都知道——”
“哥!”玄承宇這一聲喊得驚天動地,真情實感,直接撲過來抱住吳恙的大腿,聲淚俱下,“您老高擡貴手!”
他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淚,突然話鋒一轉,“要不您換個人說?林筠就挺好!”
吳恙挑眉停了嘴,視線故意在宿舍轉了一圈,最後停在林筠身上。
林筠直接單腳站起來就往陽台跳:“我去洗澡了。”
“醫生可說你這石膏碰不了水,要幫忙不?”
“不用,我自己會注意的。”
“我搓背的手藝活也挺好的,不比飛刀快闆差,要試試不?”
“不要。”
“那實在是太遺憾了,”吳恙搖了搖頭,快闆又開始拍了起來。
“林筠林筠真是強,骨折帶傷還逞強,醫囑當作耳旁風……哎呦!”
林筠拿着拐杖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棍子,轉身出了陽台門。
吳恙揉着被敲的地方,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懶洋洋地坐回椅子上,長腿一伸,随手又挖了勺西瓜塞進嘴裡。
……
時光飛逝,轉眼間,九月的驕陽已褪去炙熱,為期一個月的軍訓終于接近尾聲。
操場上,方陣的腳步聲不再淩亂,口号聲整齊劃一地回蕩。
玄承宇站在隊列中,黝黑的臉上終于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林筠腿上的石膏終于拆除,臉上和頸部的傷口都隻還剩下一道淺淺的疤痕,他和吳恙、孟馳一起,站在操場邊看玄承宇軍訓最後的彙報表演。
雖然找來找去也沒看到玄承宇人到底在哪……
“我假期要回家,你們有什麼打算嗎?”孟馳問道。
“我應該不回去,”林筠想了想,目光停留在吳恙的側臉:“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嗯……”吳恙轉頭,手指無意識盤着從腕上撸下來的古樸手串:“我可能有點私事要辦。”
“需要一整個假期嗎?”
“差不多吧。”
“好,”林筠點頭,吳恙用私事來概括就說明不想多說,因此他也沒再追問。
軍訓彙報表演接近尾聲,随着最後一個方陣退場,為期一個月的軍訓正式落下帷幕,假期正式到來。
……
放假第一天,吳恙沒怎麼收拾行李,一大早就笑着和幾人告了别。
林筠盯着自己手機屏幕看了許久,指尖在通訊錄上徘徊了幾次,最終還是按下了撥号鍵。
“林筠?”電話那頭,林卓城的聲音帶着明顯的詫異,“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吧。”
“你每年這個時候是不是都要回一趟老家?”
“對啊,”林卓城的語氣輕松了些,“今年更特殊,你小叔要結婚,我肯定得回去......”
他頓了一下,“但你問這個幹嘛?”
林筠的目光掃過吳恙的空蕩蕩的床位,他其實早就猜到吳恙會去哪裡。
“你老家是渝城金子山對吧。”
“别一直'你老家',”林卓城的聲音依舊溫和,“我老家不也是你的。”
林筠輕輕“嗯”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吳恙送給他的手串。
“那就行,”他擡眼看向窗外。
“今年我和你一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