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出現是難得破局的晴天，是寫着兒時心願的千紙鶴繞了好大一圈，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

外面的雪似乎又大了些，地面上積了一層。屋内微弱的燭火漸漸燃盡，銀白的月光映着雪地，安靜的也似非凡。

窗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唯一的痕迹是被新雪覆蓋了一層的，若隐若現的足迹。

楊逾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隋願家樓下的。

路燈下是飄飛的雪，在一旁蹲着堆雪人的黑色身影顯得格外突兀。

楊逾白弄的很精緻，小小的一個，可以捧在手心上，他攥了攥凍的發麻的指尖，掏出手機，十點鐘，應該還沒睡。

［下來］

對面消息回的很快，

［怎麼啦］

等等，剛從數學大題中脫離思路的隋願同學被驚了一下，下來？他在我家樓下？

想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扔出腦袋，但卻怎麼也想不下去數學大題的思路，還是沒忍住跑到窗邊看，

我天！真的在！

隋願抓起件外套就想跑出去，摸到門把手又退了回來，換上了一件毛茸茸的兔子睡袍，整理了一下頭發才匆忙下樓。

看着小院門裡蹦出來一隻粉色的小身影，楊逾白扯起唇角，漾出一個淺淡的小梨渦。

隋願被他看的有點不好意思，猶豫着開口：

“你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楊逾白從旁邊的汽車前蓋上拿起來小雪人，

“閑着沒事，送你的。”

頓了頓，又補充道：“回禮。”

隋願小心翼翼的伸出雙手接過來，指尖不經意觸及到他的指尖，被冰的吓了一跳，

“你直接用手堆的啊？！”

“那不然用什麼堆。”

“哎我是說，手和雪，直接接觸。”隋願比劃着。

“其實……”我戴了手套的。

算了，跟他解釋不清楚。

楊逾白話還沒說完，手心裡就鑽進了一隻小小軟軟的手，剛從屋子裡出來，隋願的手暖暖的，熱流從手心傳來，楊逾白的大腦像是被強制重啟，感覺自己的手好像更麻了。

“第一寫指尖觸碰指尖”

“是一瞬，如一生的時間”

察覺手心的溫度漸漸回暖，隋願快速抽回手，托着小雪人頭也不回的跑進了門内。

她靠在門上，倒了一下手，用冰涼左手冰了冰發燙的臉。

暗戀會讓人變成膽小鬼，連牽你的手，都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氣和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楊逾白摩挲了一下掌心，那點溫度早已被寒風不着痕迹的帶走，但心裡殘留的溫暖，久久未散。

隋願想把小雪人保存起來，第一個禮物實在太有意義。

“啊啊啊他送我禮物了！！”回過神的隋願興奮到在床上打滾，摟着旁邊一臉嫌棄的狗頭猛搓。

第二天早上的原女士：我冷凍層裡的肉呢？這雪人是什麼鬼？

過了很多年以後，我依舊會想起那個初雪的夜——

想起為我過生日的少女，

想起為我堆雪人的少年，

想起我們交換的體溫，

和你慌亂害羞的眼。

——

高三的時間好像開了加速器，從數學大題裡，政治知識點裡，語文晦澀的文言文裡不知不覺就溜走了，留下的是草稿紙上密密麻麻的驗算和堆成山的書本，擡眼看一眼窗外，等再次擡頭的時候，黑色的幕布已經拉上了，今天又要結束了。

轉眼進入了十二月的尾聲。

校園貼吧這兩天熱鬧的很，大家都在為即将到來的元旦興奮着，

“聽說今年北甯廣場會有跨年煙花哎。”

“蹲樓主，消息真假？”

隋願叼着蘋果刷帖，手機在一旁滴滴滴叫個不停，是F4的小群。

［陳大帥比］：31号晚上去不去看煙花！

［陳大帥比］：三秒不回自動默認，好的，你們都去。

［巴黎在逃美女］：……

［LXZ］：……

［陳大帥比］：幹什麼你倆！傷害到我幼小的心靈了！/委屈.jpg

［圓星星］：行啊

［陳大帥比］：嘿嘿，還是隋小願好~

［圓星星］：我們仨去，不帶你。

腦補出對面人的表情，隋願笑倒在被子裡，好想和楊逾白一起看煙花啊。

第二天早上，林芊語湊過來：“不和你親親同桌去看煙花啊？他們倆交給我，你快去約你同桌~”

“你是我親姐，真的。”隋願也不想重色輕友啊~但是友都發話了~

自習課上，隋願遞過去一張小紙條：

31号晚上有空嘛？去不去廣場看煙花

咖啡店上班，節假日人多。

好叭

“芊語寶寶，他沒時間，你還要我麼。”隋願抱着林芊語手臂撒嬌。

“笨啊，煙花是重點嗎！”林芊語有點恨鐵不成鋼。

“你的意思是……”兩個小姑娘默契的對視一眼，get到了。

十一點，F4成功會面。

走了十分鐘，隋願開始了她的表演，“哎呦，我晚上好像吃壞東西了，得回去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