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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重逢、煙花與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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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走了,留下一臉懵逼的兩人和默默收尾的林芊語。

“她就這麼走了?”

“人家上廁所你也要盯着啊?快走吧。”

“不用等她麼。”

“哎呀大老爺們磨磨唧唧,等她出來煙花都成灰了!”

咖啡店和北甯廣場是兩個相反的方向,隋願掃了個共享單車,跨江大橋上車流擁擠,她絲毫沒注意到對面那個匆匆的身影。

到了店門口,隋願滿心期待的走進去,卻被另一個店員告知楊逾白請假的消息。

垂頭喪氣地走出店門,街上燈火通明,人也成雙成對,再想到林芊語他們那邊也熱鬧的很,隋願突然覺得自己被世界抛棄了,蹲在馬路牙子上無所事事。

手機的消息提示音打破了這種平靜,

“歲歲歲歲歲歲!楊逾白找你來了!”林芊語那邊聽着很吵,但隋願還是自動提取到了關鍵詞。

楊逾白找了一圈才看到林芊語,

“她不是去找你了麼?”懵逼的林芊語詫異這人怎麼出現在這裡。

楊逾白的電話打進來,“去跨江大橋,别挂電話。”電話内頭是輕微的喘氣聲。

隋願起身向橋的方向跑去,穿過擁擠的人群,把世界的喧嚣都甩在身後。

也許某一刻,我們交錯在世界的兩邊,手機中傳來的聲音提醒着我們漸近的距離,我在呼嘯的風中狂奔,終點是你。

高三的這個新年,跨江大橋的人行道上站着的兩個少男少女相視一笑,默契的挂斷了電話。

“怎麼辦啊,現在去廣場肯定來不及了。”隋願有點懊惱。

楊逾白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分鐘到零點,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們做過最大膽的事,是牽起身旁人的手,逆着人群的方向,為一場煙花努力奔跑。

“第二寫耳朵如何聽見”

“兵荒馬亂的心上弦”

楊逾白帶着隋願爬到了一個天台,能俯瞰城市的全景。

看了看手表,

5、4、3、2、1

煙花在遠處的天空盛放,缤紛炸開,銀河碎鑽傾落人間。

“新年快樂!!!”楊逾白把手放在嘴邊大喊。

“新年快樂!!”祝你心想事成。

如果楊逾白能轉過頭來,就能對上久久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心願隻要升騰過一次就已經足夠幸福了,那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漫天煙火在你的眼眸中盛放,你沒看我,我沒看天。

我不記得那年的煙花有多盛大,你牽着我奔跑的背影,遠比煙花浪漫。

——

隋願輕手輕腳的拿鑰匙開門,

“汪!”媽呀,忘了這個祖宗了,隋願擠出一個讨好的笑,

“年糕糕~噓!!”然後迅速單手抄起狗,閃身進了卧室。

年糕:剛被你吵醒又要坐過山車(?)

隋願不敢開燈,揉了揉熱乎乎的小狗肚子,開着手電筒貓在被窩裡寫日記。

順手把年糕也摟進了被子裡,西高地小狗哼唧了兩聲表示不滿,翻了翻身也睡了過去。

[歲歲的日記]

我沒想到他也偷偷請假去和我一起看煙花,某種意義上來講,這算不算雙向奔赴的驚喜。那今年的煙花,是最最特别的一次!

寒假和新年在滿天煙火和題海裡悄無聲息的過去了,轉眼又投入了緊張的學習。

進入下半年,同學們似乎都拉緊了弦,教室裡是異于尋常的安靜,書頁翻飛的唰唰聲和筆尖的嗒嗒聲顯得尤為明顯。班會課上大家也都忙着做卷子。

“男生啊,弄好兵役的東西,不然人家都在高考,給你逮去當兵。”班主任開口。

“武裝部給我媽打電話了都。”班裡體委冒出一句。

“誰敢逮我我給他腿打折。”

“哈哈哈哈哈”

有點壓抑的氛圍被幾句話打破。

“有些話我本來想放在高考前說,但也許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班主任接着說,“孩子們,停一停筆,聽老師說幾句話。你們每天都努力背課文,拼命刷卷子,是為了什麼?題目有标準答案,但人生沒有,我們每個人的軌道都會不同,能在這段時光成為相交線,是你們的幸運,高考隻是一場考試,會影響你的人生,但并不能決定你們的人生,我希望,你們努力去追求的,不是父母老師所期待你們成為的人,而是你們在經曆和見證了萬千世界後,依然堅定的選擇成為的人。”

寫字聲停止了,翻書聲也消失了。

隋願看到有同學不動聲色的抹去眼角的淚水,看到被水迹氤氲的筆記。

轉頭看向窗外,天還大亮着,陽光透過窗棂傾瀉進來,灑在泛着柔光的窗簾上,好像鍍了一層金粉,亮晶晶的,光影的細碎和着窗外淺淺的霧藍色,柔柔的微風拂過,星星也會動。

“在分别前的最後一段時光,我想,關鍵詞叫珍惜。”

ppt突然切換,全班同學兒時的照片和父母的寄語一張張翻頁。

到了隋願的照片,楊逾白盯了半秒,瞳孔緊縮,眼神複雜的看了她幾秒,震驚被巨大的驚喜取代。

原來,我早已經找到她了。

隋願有點不明所以,直到放到楊逾白的照片,她才理解那個複雜的眼神。

難以置信的轉頭,目光在空中交彙,時間好像按下了暫停鍵,好像又回到了内個坐在滑梯旁分雪糕的夏天。

“隋小歲,我們少了一次正式的告别。”楊逾白輕聲開口。

隋願鼻子一酸,眼淚險些掉下來,當年搬家搬的匆忙,她沒來得及。

“少了告别,我們才能重逢啊。”

“楊逾白,我們永遠不要告别。”隋願一字一頓。

少女的眼睛裡有星星閃爍,晃得楊逾白有片刻愣神。良久,隋願才聽到他啞着聲音說了一聲,

“好。”

[歲歲的日記]

相交過的線還有可能再次相交嗎?

答案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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