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
淺色的白色瞳孔,深邃的眼窩凹陷,方形的眼眶,透過指尖的縫隙和仇恨的鎖鍊,血色的寫輪眼同樣詭異,黑色的泥漿蔓延胸腔,難以呼吸的急促,可是這一次卻選擇撩開少年的黑發,如繁花綻放的寫輪眼,清晰潔白的面容,孤高傲慢的态度。
回憶裡的忍者學校,尖叫瘋狂的女忍者們,宇智波佐助的一生就連眼睛也是那麼……是所有的宇智波一族這樣還是隻有他……
“【是不是很嫉妒?是不是很想得到?現在就是機會,挖出他的眼睛,獨占這份美麗嗎。】”難辨性别的聲音。
“【嘻嘻!】”略帶嘲笑的兒童笑語。
“【殺了他,代替他,成為他,你很羨慕吧~】”
金色的狐狸尾巴蜷曲,放開,從上到試探性的緩緩朝着牢籠中的獵物靠近,看似毛茸茸的柔軟,實則每一個毛發都如鋼針一般尖銳。
是羨慕嗎?
右手撫在少年的眼睛上,黑色的泥漿已蔓延至咽喉,五指僵硬,她低下頭感覺手心似有若無的溫暖,一點一點持續升溫,就像那個晚上燒不盡的大火。
“【白眼姬,你難道就不想得到一切嗎?】”
和妹妹花火不一樣,姐姐雛田的眼睛深邃又直白,長相更是遺傳了母親,可是當那雙纖細的手遮住了宇智波的眼睛和半張臉,
大概是嫉妒……
這種人是超越絕大部分平庸之人的精彩絕倫。
“【我啊~可以幫你實現一切,說出你的真心話~殺了他!取代他!】”
查克拉也好,刀劍武器也好,愛無法避免,恨也同樣如此,記憶裡的紫就像那段回憶的終末之夜,血色、死亡、背叛,背道而馳,彼此仇視的兄弟,可現在這份羁絆卻隻剩一雙刻在靈魂裡令人恐懼的寫輪眼。
冰冷刺骨的生命連同他本人一樣。
“嘻嘻!”忽遠忽近的小孩笑聲。
黑泥入侵鮮活的生命,吞噬一切未來,浪潮淺淺翻湧,黑色的泥漿緩慢地吞噬着兩人,這一次是心髒、胸腔和宇智波的脖頸。
“【殺了他……】”像幽靈般詭異的聲音在空蕩的黑暗世界裡回響。
殺了誰?
殺了人就能活下去嗎?還是殺死蝴蝶就能取代蝴蝶?此時此刻活着的愛恨都失去意義,太晚了,留在最後的居然隻剩迷茫,查克拉的顔色,查克拉的溫度,那些絢爛的美麗都和現實無關……
“【痛苦嗎?】”
病态的蒼白面容,舒展放松的眉間,纖長細弱的睫毛,是比絕大部分人都亮眼的美麗,可是現在這份美麗卻被蛛絲纏繞,一動不動……黑色的世界裡蝴蝶變成了唯一的光點,繞過少年,飛到眼前,是幻亦如夢。
“【都是他毀了你。】”
指尖之下的肌膚冰冷,就像這個人的查克拉永遠沒有熱度,香燐的查克拉是火熱的紅色,鳴人君的查克拉是溫暖的金色,是漩渦一族的人都炙熱還是隻有宇智波一族是這樣冰冷。
“【既然恨他,就殺了他,沒必要猶豫。】”
無望的靈魂在深淵裡徘徊,狐的長尾慢慢延伸,攪動漩渦成型。
……
深淵裡的怪物說:“【到底還要等多久?】”
等什麼?
“【你該明白,所有人都會死去。】”
為什麼?
蝴蝶落到蛛網的中心,将怪物藏身的黃泉彼岸是所有亡者無法逃離的泥沼深淵,也是一切堕落、粘稠、絕望的盡頭……
“【走吧,這些本來就不是你應該承擔的,你是無辜的,你是無罪的,你是……正确的】”
指尖的黑發濕潤地下垂,所有的光澤随同死亡一起湮沒,被折了翅膀的蝴蝶還能再起飛嗎?或許是疑問太多,所以少女隻是再一次伸手擦掉那些企圖遮住蝴蝶翅膀的黏濁,那雙曾經不斷出現在夢裡的寫輪眼隻剩殘缺。
“我有罪。”
“【這世間沒有人無罪。】”
弱小即是原罪。
“【丢下他,要不然你會死在這裡!】”
一直以來……
“【嘻嘻。】”空靈的兒童笑聲在這片洞穴裡回響。
一直以為隻要躲在影子裡就可以保護自己,所以就算睜開眼睛看見人生早被無法阻止的罪孽淹沒……
“我不能,我不能再逃避了……”
白色的眼睛隻是看着雙手的傷疤,疲憊和笑意就無法克制,十七歲的時候,喜歡的人活在無法觸碰的陽光裡,喜歡他的每一天都感謝過太陽,也害怕太陽……實在太過耀眼。
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