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敬畏死亡,但醫者永遠逆向行走與死神争鋒相對,沒有擡頭,漂亮的棕色眼睛像琥珀一樣美麗又冷漠,春野櫻一直憧憬着自己能成為像綱手師父那樣強大的女忍者,但是這一次又讓師父失望了。
“對不起,師父,接下來拜托你了。”
“小櫻,我陪你一起出去吧!”
“蛞蝓大人!麻煩你留下來,我需要你。”
蛞蝓的粘液停留在門口又緩緩歸來,顫抖又嗚咽。
手術室的隔離間,入門的大蛇丸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這位木葉櫻花。
“你就是綱手的親傳弟子嗎?”
“是的,大蛇丸大人。”
“和兜相比也差得遠,你這樣可追不上佐助那樣的孩子,别哭了。”
門緩緩推開的縫隙,站在陰影中的是許久不見的宇智波佐助,低着頭,渾身是血和狼狽,比當時從木葉走出去的樣子還糟糕。
光線消失,室内的慘叫聲源源不斷的傳來,血紅的眼睛再次在冷笑中出現,如同冷眼旁觀的惡鬼,就是現在的宇智波佐助。
“好久不見,櫻。”
最糟糕的情況終于出現了。
“佐助君。”
被關閉的門掩蓋了所有光鮮,角落的水灘晃晃悠悠的擺動漣漪,綠色的燈光照耀黑暗,然後水面倒映着兩人的影子。
“手上的貫穿傷,肩膀上的撕裂傷,脖子上的切割傷,額頭上的撞擊傷……你們…到底……”
紅色的眼睛一起倒映在水面,臉上的血迹同樣染髒了衣袍,是美麗無比的宇智波佐助在扭曲的微笑。
“是我做的。”
“你在…說什麼?”
“她手上的、脖子上的、額頭上的、肩膀上的、腿上的、腹腔的,所有,所有都是我做的!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佐助君,你瘋了嗎?”
“讓開。”少年的腳步往前大大邁了一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近到彼此呼吸的距離都變得暧昧,近到可以看見寫輪眼的花紋,春野櫻皺着眉屏住呼吸,保持冷靜。
“不行,”突然的推拒,讓櫻措手不及地撞在牆上,“佐助君,你和日向一族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
“知道?”
“她是無辜的。”
“你在開什麼玩笑了?”
“雛田,雛田她已經這麼痛苦了,她想活下來的,她是想回到木葉的,你為什麼還不能放過她?我可以跟你走,我們離開木葉永遠不要回來。”
太可笑了……
“回到木葉?為了某個人嗎?”少年落寞的背影在漸漸閉合的門前彎曲背影,“生于木葉,死于木葉,根本就沒有一句是真話,你們,木葉所有人都和鼬一樣,完全不值得原諒。”
“你在說什麼?”
“我想要她死。”
與其死在别人手裡,還不如最開始就……
“你瘋了,你在說什麼?”
或許是寫輪眼過于妖冶,櫻隻是擡頭就仿佛聽到無法理解的話語。
“她屬于我。”
更不能理解少年眼中的痛苦。
櫻從地上站起來時,垂着頭,捂住腰腹的傷口,“我真的很後悔當年沒有和你一起離開讓你變成這樣,佐助君,我會永遠陪着你,天涯海角,永遠都不回木葉也沒有關系。”
等擡起頭,十八歲的櫻又開始看着少年空蕩蕩的左臂衣袖,在腦海裡想起的卻是某個金發碧眼的笨蛋第一次裝上義肢開心地跑到面前的蠢樣。
“我喜歡你,我可以幫你裝上義肢,我們可以回到從前。”
喜歡你,這樣的告白是第二次,她看着少年的背影伸出手,第一次被一個笨蛋丢臉地拒絕,還被說讨厭,氣憤到想一拳打死他。
“你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讓人讨厭,櫻。”
少年的表情不知是哭還是笑。
“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