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河流轉,除了當事人外,沒人知道那間普通的會客廳發生了什麼談話,隻知道當月老闆出來後,酒館竟又多了個老闆?
月老闆身邊站着今晚進門的那個女孩,她漆黑的眼眸掃視着大廳所有人。
衆黑衣人不着痕迹看了看這位新老闆的臉記在心裡便低聲答是,他們隻是月老闆高價請來的酒館安保,甚至每三個月就會換一批新人,對頂頭老闆是誰都無所謂。
斯坦利接到集合的消息趕來,剛坐在吧台前的凳子上,當女人出來時正想和她說些什麼,沒想到她居然爆出這種事情,驚得他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
“咳咳、月老闆,你們這,什麼情況?”
和他一起坐在吧台椅子上的,還有一名神情嚴肅,五官俊美的青年,聽到這樣的事情不由輕輕皺眉看來。
月老闆淡褐色的眼眸俯視衆人的臉色,好一會才開口:“斯坦利,你和勞倫上來,其餘人回到自己崗位。”
見她神情不似從前常挂在臉上的笑意,兩個男人對視一眼。
會客廳内,四人相顧無言,三人都把目光看向女孩。
“我叫元旭,以後‘月沉酒館’就由我和月老闆共同管理。”
月老闆挑眉看向她:沒了?新老闆上台就說這一句話?
元旭眨眨眼。
算了……
月老闆無奈一笑,看向兩人:“嗯,就是這樣,以後你們叫她……旭老闆吧。”
這樣看來還挺配,一個月亮,一個太陽。
斯坦利瞠目結舌,他可是知道酒館對月老闆有多重要的,雖然現在隻剩下三間并且規模還縮水不少,但也沒想到她居然直接就找了個小鬼頭來管。
勞倫抿着嘴角:“你已經想好了?”
月老闆坦然一笑:“事已至此,我還有什麼不敢失去的?”
雖然她心中也有些許忐忑疑慮,但真正讓她願意放手一搏的是女孩輕描淡寫說的那句話:
“對于站在懸崖邊的人來說,墜落與飛翔本就是同一種姿态,不試試,你怎麼知道自己飛不起來。”
酒館經過一場清洗,仿佛将自己的無畏與膽氣也随之一同洗去,隻剩下酒館創立的初衷還支撐着她不願放開的雙手。
她已沒有再展翅飛翔的意氣與魄力,但她想,如果真有機會,又有何不敢嘗試呢。
勞倫對着她點頭:“好,我信你。”
月老闆眼神柔軟:“嗯。”
這溫情的氣氛絲絲縷縷蔓延讓元旭這種直女都感覺到了,她眉頭輕輕一挑。
斯坦利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直接道:“我說小鬼,你憑什麼當老大?”随便找個人都能當的話,那他也可以啊!
元旭看向這個不修邊幅的男人,胡茬像野草般雜亂堆積在唇邊,穿着灰色襯衫,似乎是剛從衣櫃裡拖出來還帶着陳舊潮氣,他眼窩深邃,灰黃色的瞳孔在會客廳的白熾燈下竟然有一股奇異的通透感。
元旭一指月老闆禍水東引:“她說的我可以。”
月老闆:“……”
斯坦利對着月老闆激動道:“找一個來路不明的小鬼當老大,你知不知道這個決定會毀了酒館!”
元旭擡眼:“現在的酒館不會被一個決定毀掉,會毀掉它的是日複一日的刻闆、不合時宜的猶豫、關鍵時刻的膽怯,還有不甘心又沒有改變的勇氣。”
斯坦利一愣,随即冷哼一聲:“喊口号誰不會,你要是……”
月老闆打斷他:“好了,斯坦利,事情我已經決定了,有什麼不滿直接對我說。”
斯坦利翹着腿癱坐在沙發上,沉默良久:“我怎麼會對你有什麼不滿。”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那就這樣吧,‘新任老闆’我也見了,要是沒事我先回去了。”
元旭:“等會,來都來了,做個述職彙報吧。”
月老闆之前簡單和她介紹過剩下兩間酒館的管理人,斯坦利和勞倫都是一開始就跟着她的人,後面因酒館被清洗,成員走的走,被抓的被抓,所剩無幾,再經過幾次暗中調查排除,現在酒館就隻剩下這兩人,是她最信任的人。
不過因為月老闆“前科”,她對她所說的最值得信任的人保持觀察看法。
斯坦利瞪大雙眼,述職彙報?這什麼東西?心裡想着他便直接問了出來:“什麼東西?什麼叫述職彙報?我這麼多年從來沒做過!”
勞倫也一臉驚奇的看向她。
元旭:“……那這麼多年你們各種酒館經營的賬本和向哨之間來往的對接信息給我。”
見兩個男人看向月老闆,元旭難得有點破功:“……這你們也沒有?”那你們做為管理人是在管理什麼?
斯坦利壓抑許久的情緒突然爆發,太陽穴的青筋鼓起,怒目灼灼地說:“小鬼,說話注意點!月老闆怎麼答應你的我不管,但想讓我斯坦利做事,那就先拿出你的本事,否則少在我面前趾高氣昂說這種話!”
元旭眼睛掃過他鼓脹的肌肉,看向另一邊表情冷淡的勞倫,笑了笑:“我做老闆的本事你現在一時半會還看不到,但我的本事你馬上就可以看到了。”
勞倫微微一愣。
她對着兩個男人說話,眼睛卻看向月老闆:“既然都這麼不爽,那就打一架好了,也免得你們帶着情緒做事。”
在哨兵學院呆久了,感染到那邊的做事風格,管他什麼看得慣看不慣,先幹一架再說。
月老闆聞言支起凝脂皓臂,興趣盎然地看着他們。
斯坦利怒極反笑,多少年沒見過這麼狂妄自大的人了,想用這種方法“收服”他們,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