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應晚舟跟何晏站在15班的門口面面相觑,旁邊還杵着門神一樣的戚九霜,示意二人可以開始了。
應晚舟:“……你看,這是戚哥的校服,這是戚哥的親筆簽名。”
何晏:“……我眉毛下邊那倆窟窿叫眼睛,用處是可以讓我看見東西。”
應晚舟:“……它現在被我穿在身上,已經是我的衣服了。”
何晏:“……我大概了解你的目的了,所以我現在應該氣得原地跳腳,掐着你的脖子說‘可惡,我好嫉妒’。”
應晚舟:“對對,就是這個,你表演一下。”
何晏:“我可去你的吧!”
他表演痕迹過重地原地跳腳,假裝掐着應晚舟的脖子搖晃,湊到他耳邊小聲問:“什麼情況啊?你跟戚哥玩的大冒險嗎?”
“沒有哇!”應晚舟委屈,“我是真的想給你炫耀一下氣氣你來着。”
結果戚九霜不知怎麼比他更來勁,趁着這兩天涼快,逼迫他天天穿着這件親簽外套招搖過市,就好像是小孩子幼稚的報複一樣。
——不是很喜歡這件衣服嗎?那就一直穿着别脫下來了。
這簡直就是霸權主義!
何晏真情實感地原地跳腳:“夠了!給我滾回你的文科班去!”
應晚舟心滿意足:“好嘞哥!”
可天氣重新放晴後,倒是應晚舟更加戀戀不舍。
簽名被陳煦大力出奇迹搓掉了,他就拿着衣服要求戚九霜再簽一個,不僅如此,他還得寸進尺地提出想把衣服挂進戚九霜的衣櫃裡。
理由是戚九霜的衣櫃味道很好聞。
于是這件沾過應晚舟的血、寫着戚九霜的名、原本屬于戚九霜的校服,現在被應晚舟恭恭敬敬地收藏進了戚九霜的衣櫃裡。
代價是氣得少爺又将近半個月沒理人。
——
暑假前的最後幾天,應晚舟經過堅持不懈地多方打聽,終于收獲了一條關鍵線索。
——真正和溫雁北不對付的人是胡璇。
至于具體是什麼原因就不清楚了。
據姜念所說,那兩人由于身高差距,座位之間隔了半個班級,而且一個住校一個走讀,很少會有什麼交集,理論上講不該有鬧出不愉快的機會。
但是某一天溫雁北突然聽見胡璇對别人說,你不覺得溫雁北很惡心嗎?
她實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胡璇,在班裡隻是跟五個舍友和分班前的朋友關系比較親近,又是頭一次遇上這樣的事情,根本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也沒有能力去制止胡璇的行為。
甚至不敢去問一問為什麼。
姜念沒和她分到同一個班,也不認識胡璇,幫不到什麼忙,隻能給出一些聊勝于無的安慰。
從趙楠楠嘴裡撬出來的消息則十分簡單粗暴,她像是生怕應晚舟被溫雁北占了便宜一般,應晚舟不過假裝無意間提了一句,她立刻就發來了恐怖消息矩陣,以“我跟你說”為開頭,中間穿插着“你都不知道”、“之前有一次”、“真是太能裝了”,最後用“千萬别被她給騙了”作結語,如果不是不方便發語音,應晚舟估計她肯定還要再來個恐怖語音矩陣。
但其實概括下來,應晚舟感覺先入為主的偏見影響更大一些。
老師讓她讀一段課文,她讀得太好了,就說她裝嗲給誰聽呢;老師抽人背英語範文,她背下來了,就說她見縫插針地顯擺自己呢;甚至有些老師上課的互動性強一點,她跟着接了幾句茬,都要嫌惡地翻個白眼。
也不怕把眼球翻壞了。
胡璇将溫雁北塑造成了一個相當負面的形象,和她玩得很好的趙楠楠等人帶着這個負面形象去審判溫雁北的言行舉止,自然不會給出什麼好的評價,所以她做什麼都是錯的。
這與明晖的手段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胡璇這種四處宣揚的方法頂多會讓不了解情況的人減少對溫雁北的接觸,卻不能離間溫雁北和她已經相處了很久的朋友,畢竟她們都知道溫雁北是個怎樣的人,值不值得交往她們心中有數,不會因為胡璇的幾句話就輕易放棄這段友誼。
而明晖做得更絕,他仗着家裡的權勢故意逼迫大家孤立應晚舟,不允許任何人跟應晚舟說話,讓應晚舟隻能待在他身邊。
以至于應晚舟剛上大學的時候甚至都快忘了該怎麼和明晖以外的其他人交流。
他也曾質問過明晖為什麼,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爺欣賞着他狼狽崩潰的模樣,屈尊思考了一番,說——
“沒有為什麼,想做就做了。”
于是應晚舟開始憎恨一切。
為什麼偏偏是他遭受這等無妄之災?為什麼有權有勢就能肆意玩弄别人的命運?
為什麼沒有人能來幫幫他?
不過好在後來老天有眼,把明晖一家丢進了監獄,又把應晚舟送到了路原大學。
如果不是聞遠之拉着他去院學生會投簡曆,如果沒有溫雁北跟他搭檔共事,他恐怕很難單靠自己就走出那片荒蕪之地。
所以他一定要……
……都不在一個班裡,要怎麼才能幫到溫雁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