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甯琛應該不生氣了,我們的相處依然和以前一樣。
按時投喂,放學後看我在不在家,陪他玩耍和睡覺,忍受他偶爾的神經行為。
說真的,養人類真的非常麻煩。以甯琛為例,以前每天要喊我幾百遍,找不到我就焦慮,情緒不穩定,還經常發瘋,心靈脆弱,有時抱着我講一堆聽不懂的廢話,得配合給他反應,關鍵我倆語言不通,我說城門樓子他說胯骨軸子
唉,又不能棄養,不然他會哭。
但他最近好像沒有以前那麼黏貓了,也不再來強行撸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
直到有一天,他滿臉開心回家,而我在他身上聞到其他的貓味,很濃郁的貓味,像是他把那貓抱在懷裡撸了個遍。
我把他堵在家門口,不可置信:“喵嗷?!”
你身上怎麼有别的貓味?!
他面不改色,蹲下來要摸我腦袋:“怎麼了?”
我瞬間變成飛機耳,閃身一躲,湊近聞他的手,想要再确認一遍。
沒錯,他手裡确實一股别的貓味。
我頓時怒氣沖天。
怎麼了?還好意思問怎麼了?他怎麼這麼厚臉皮,身上一股别的貓味,還一點也不心虛。
“喵嗷嗷!”我扒拉着他,一個勁聞他手,提高聲音喵叫。
他好像才意識到什麼,連忙站起來往洗手台走:“你提醒我了,确實該洗手。”
我罵罵咧咧緊跟他身後,發出一陣憤怒的喵叫。
天殺的,他就是摸别的貓了,身為我的鏟屎官,他摸别的的貓了!
為什麼要摸别的貓,我問你為什麼,你是不是耳聾了,回答我啊!
這個時候,我讨厭死我們之間的語言不通、無法溝通了。
就算甯琛洗了手,衣服上還是一股貓味。
“喵嗷——喵嗷!喵!”我追着他罵。
甯琛好像沒忍住笑了一下。
他還有臉笑?
甯琛:“沒錯,我就是摸别的貓了,行了行了,别叫了,小心等會兒别人來投訴擾民。”
擾個屁的民,這房子隔音效果賊好,他天天發瘋也沒見有人來敲門投訴。
他摸别的貓,摸别的貓了,還不允許我罵。
我瞪着他,更生氣了:“喵嗷——”
“這麼兇,怎麼還一個勁追着我罵,我隻是犯了所有鏟屎官都會犯的錯。”甯琛理直氣壯,“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呀,你平時又不讓摸,我還不能摸一下别的貓了?講不講道理。”
誰要跟你講道理。
我的道理就是我的鏟屎官不能摸别的貓。
“喵嗷。”我怒罵。
“你别這樣,我跟外面的貓隻是逢場作戲随便玩玩,你才是我最喜歡的小貓咪。來,爸爸抱一下。”他伸手來抱我。
我怒叫一聲,一爪子揮開他的手,跑遠。
走開,别碰我。
一股别的貓味怎麼還有臉回家。
我罵累了,不想再搭理他,今天也不想陪他睡覺,爬貓爬架上居高臨下地觀察他。
甯琛洗完澡後過來騷擾了我一會兒,見我實在不理他,也就走開了,然後關燈睡覺。
他果然變了。
不僅在外摸别的貓,也不在意我是不是在床上陪他睡覺。
他好像沒那麼需要我了。
*
其實這件事後來也就輕飄飄揭過了。
我們做貓咪的,向來很大度,我不跟他計較。
但他摸别的貓這件事還是讓我有了危機感,我開始守在門口蹲他回家,檢查他身上是不是有别的貓味。
我不喜歡等待。
所以以前我從不會特意關注他什麼時候回家,我隻是在家睡一覺又一覺,舔毛曬太陽地打發時間。
往往他回家時,我也隻在爬架上居高臨下地看着。
可現在,等待好像變成我的必修。
在他将要回家的時間點,我會專門蹲在家門口附近,時不時地看向門,仔細聽門口是否出現他的腳步聲,在那裡迎接他。
他不需要再費心地一回家就是找我。
今天還是很普通的一天,和往常的每一天并沒有什麼不一樣。
我蹲在門口迎接他。
聽見門鎖發出幾聲“滴滴”的聲音,接着他推門而入。
然後是我這輩子也沒想到的畫面——甯琛懷裡抱着一隻貓,一隻黃棕色條紋的狸花。
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劈在我的貓頭上,我石化在原地。
我從來沒想到他會帶其他貓回家。
不是說隻喜歡我嗎?
我有一瞬間的茫然。
人類的喜歡這麼容易變心嗎。
甯琛進屋關門,那隻貓在他懷裡小心翼翼探出半個腦袋,睜着眼睛打量我。
“喵!”我立刻炸毛,憤怒吼叫。
天殺的,前不久在外面摸其他貓就算了,現在還帶回家了!
聽見我的吼叫後,那貓立馬可憐巴巴地縮進甯琛懷裡,還非常弱小地喵了一聲。
綠茶喵!
該死,當着我的面還敢往他懷裡鑽,不給一爪子真當我瞎啊。
我要讓你知道誰才是這個家的老大。
我防備弓起身子,擺出準備攻擊的樣子。
甯琛一邊越過我,一邊對我叮囑:“别那麼兇。”
我兇?我隻不過對着他的新歡叫喚了一聲,他就開始怪我了。
怒氣爆表,我跟在他腳後怒罵。
渣男,有我了還帶其他貓回家,要不要臉!
甯琛不理會我的罵罵咧咧,眼裡隻有那隻狸花,給它開罐頭、喂水。
等狸花吃飽後,又生怕我攻擊它,把狸花專門放在廚房隔離。
我和那隻狸花隔着透明的玻璃對望,我對它哈氣,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