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下午上草藥課的時候,斯普勞尼教授開始帶領大家給溫室裡的植物穿上絨絨的衣服,或者在花盆外套上厚厚的毛線罩子。
赫奇帕奇的院長女士顯然是非常喜愛聖誕節的,所有的衣服和罩子都是聖誕配色的,給溫室帶來了非常棒的聖誕裝飾效果。
她指揮着大家分組配合,一個人施法讓花盆漂浮起來,另一個人從下面把毛線罩子給套好再提上去。
然後再一起把這個柔軟的毛線罩子好好整理一下,一定要确保花盆和至少一半的土面被罩住,根系不會受凍。
最後用繩子綁好,打上結,固定住這些罩子不讓它們滑落。
“小心!托馬斯先生,不要搖晃得太厲害,土都撒出來了。”她趕緊舉起魔杖穩住浮在半空的花盆,那個花盆像是驚濤駭浪中的小船一樣左右劇烈搖擺。
花盆底下舉着毛罩子,和迪安搭檔的西莫臉上被灑滿了泥巴,正在呸呸地吐被弄進嘴裡的那些。
相比之下,給植物穿衣服其實更難一些,這是個細緻活,需要靈巧的手指。
有些植物很配合,比如畢爾巴鄂金絲火龍珠,它們似乎很喜歡穿衣服——明顯在穿上衣服後,那些紅色的果子會變得更加鮮紅,如果你觸碰一下還燙手呢。
溫蒂覺得魔法植物總是有點自己的小脾氣這一點也很有趣。
但也有些脾氣暴躁的植物,如果你不夠小心,傷到了它們的莖幹,就會冷不防往你臉上抽一枝條。
還有些植物是種在長形的花壇裡頭的,所以大家得走進去給它們穿衣服,但一定要小心避開别的植物。
如果你踩到了狐尾天門冬朝四處伸展的鱗片狀葉子,它會揮舞着十幾根漂亮的綠色“狐狸尾巴”在你屁股上輪番抽打,直到讓你摔個跟頭才會罷休。
而相比之下,它的夥伴普通天門冬脾氣就好得多。
長得越漂亮,脾氣就越大嗎?溫蒂也覺得有點搞不懂。
每年的這個時候,草藥課上似乎都是做着同樣的工作,她想,沒辦法,蘇格蘭實在是太寒冷了,保暖咒這樣的咒語也不是很長效的,還是物理保溫更靠譜和保險。
不過也不是說這樣的工作就無聊,現在溫室裡此起彼伏地響起吐泥巴的呸呸聲和被枝條抽打的嗷嗷聲,非常熱鬧,還很有韻律。草藥課常常都有這種阿卡貝拉作為背景音樂,溫蒂很喜歡。
哦,快看,今天還有舞蹈表演呢!
和格蘭芬多一起上草藥課真是有意思啊,溫蒂看着花壇裡像是在跳巴西戰舞一樣,左右晃動着躲避“狐狸尾巴”的哈利和羅恩,忍不住笑起來。
大家熱熱鬧鬧地幹着活,不多時帽子圍巾都脫掉了,體力活就是會讓人熱得出汗。
這樣對身體有好處,沒錯~
上完草藥課,赫奇帕奇們又要爬上天文塔,這一路走完真是熱得不行了。
傑希說:“太熱了,我想把袍子脫掉。”
蘇珊勸她别脫:“萬一感冒了多遭罪啊。傑希,還是披着吧。”她掏出手帕遞給傑希。
傑希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就趴在桌子上伸出舌頭喘氣兒。
溫蒂覺得傑希模仿得真像,她想,西裡斯變成大狗的時候如果覺得熱,就會這樣子吐出粉紅色的舌頭呼呼喘氣兒。
娜塔莉則毫不留情地嘲笑傑希坐沒坐相,活像一隻玩累了的蘇格蘭牧羊犬,傑希反擊地對她“汪汪”兩聲。
時間很快來到了周三的晚上。
溫蒂又一次站在盧平辦公室門前,這次她來早了一些,就在門口等着,想時間到了再進去。
她已經收到西裡斯的回信,說不用她還錢了。真正的富翁就是這麼随意,溫蒂酸溜溜地想。
他還說想在聖誕節前拜訪一次她家,和她爸爸媽媽打個招呼什麼的,這樣的話聖誕節後幾天,要讓溫蒂留宿在格裡莫廣場12号也會更方便一些。
還問她,自己能不能帶上哈利一起來?
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和哈利分開,溫蒂想到他對哈利那種舔犢情深的樣子就覺得一陣溫馨。
當然可以,爸爸見過哈利的,她想,自己寫的家信裡也多次提到他。
但西裡斯想好用什麼理由讓自己留宿他家了嗎?爸爸媽媽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讓自己去一個陌生男人家裡住的,對吧?
就算是哈利,她好朋友的教父家,也肯定不行。
算了,就讓他去想這件事吧,那個漂亮的腦袋不多動動會生鏽的,也省得他閑下來又想去找馬爾福的麻煩(他在信裡大罵盧修斯馬爾福)。
自己要想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溫蒂歎了口氣,她這兩天還在查家養小精靈的資料呢。
不過自己也要回封信,讓他一定準備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才行,對爸爸媽媽使用混淆咒是絕對不允許的。
但溫蒂知道,西裡斯一定不會這樣做。
起碼他想到要和自己的爸爸媽媽說一聲,溫蒂覺得他的這個想法和舉動就很尊重人,也很成熟。
他終于長大了嗎?她忍不住微笑起來。
也許是她弄出了一些動靜,盧平在她身後打開了門,把溫蒂吓了一跳。
他的臉色不錯,正朝她微笑:“你來早了,溫蒂?直接進來就行,不用在外面等着。”
溫蒂覺得自己看他的眼神肯定太直勾勾了,趕緊低下頭:“哦,教授,我不想打擾你。”
“快進來吧,坐壁爐邊上烤烤火。”他側身讓女孩進來,霍格沃茲冬天夜晚的走廊可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談話場所,可别把她給凍壞了。
溫蒂和上節課一樣在扶手椅上坐好之後,盧平先給她泡茶。感謝梅林,他終于有茶葉了,溫蒂趁他專心弄茶漏,又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的手看了幾眼,他的指甲修剪得真整齊……
盧平把杯子端給她,等她喝了幾口茶,暖和些了之後小臉蛋又變得紅撲撲的,才問:“最近練習得如何?”
“我能集中,教授,但沒有辦法那麼快,”溫蒂老實地回答,稍微有一點緊張。
盧平了然地點點頭,說:“我們試一次。”
然後他擡手,舉到一半,又停住。
這個女孩似乎很怕和自己身體接觸,從開學時的馬車上他就察覺到,她的目光分明很熱情,但隻要身體接近或者觸碰到自己,就拼命往回縮,像隻小章魚。
上周日的時候去密室盧平對此的感覺更加明顯了。自己伸手攬住她的時候,她小小的身體一開始像是被施了石化咒一樣,僵硬得不行。後來才好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