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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成厲聲呵道,“楚客寒,你今天怎麼回事?”
“你來夜店調查「孟醒」是為了印證自己認為他與兇手有關的猜測,所以在剛才隻有你們兩個人隐秘對峙的戲份中,應該要表現的圓滑一些,你像個電線杆子似的杵在那裡幹巴巴的念台詞,有什麼可拍的。孟昭是一個思維敏銳的殺人兇手,你一臉正氣的看着他,不就是明顯在說,我就是來抓你的,我懷疑你有問題嗎?你化妝出現在夜店門口,是為了接近孟昭,尋找他犯罪的證據。”
張成被氣懵了腦袋,扔下手中的劇本準備親自上場給他示範,被一邊的副導拽住了衣角,小聲嘟囔着,“影帝……影帝……”
一開始張成并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副導站起身擡手指向坐在椅子中的谯硯舟說道:“現成的。”
張成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對啊,現場有影帝,為什麼自己還半吊子的上去示範呢?
張成走到谯硯舟面前,小聲商量着,“谯總,你看能不能拜托你給他們打個樣?”
谯硯舟本來不想出這個風頭,但轉念一想隻要楚客寒沒辦法配合林驚鵲拍完今天的戲份,林驚鵲就不能回去睡覺,最後心疼的還是自己。
這樣一想,谯硯舟就接受了導演的建議,下場走到了楚客寒的位置站好。
張成示意攝影師等會拍下來,後面宣發的時候當花絮放出去,肯定是一個極大的賣點,宣傳标題他都想好了,就叫做——谯影帝親身示範,何為演技。
谯硯舟前半段的處理方式和楚客寒沒有什麼區别,真正的差異是在林驚鵲扶着手臂試圖靠近秦朗的時候呈現的。
谯硯舟飾演的秦朗沒有躲避林驚鵲的靠近,反而在「孟醒」拉進兩人的距離之後,身體更加的放松,嘴角勾出一個暧昧的笑容,“如果我說是,孟醫生打算怎麼辦?”
林驚鵲有一瞬間被谯硯舟這個放松的笑容慌了神,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後,帶着俏皮的眼神專注的看着他,“那我要想想辦法,消除自己的嫌疑。”
谯硯舟擡手撥弄了一下林驚鵲系在脖子上的紅絲巾,說道:“什麼辦法?以身試險?”
林驚鵲站直身體,從谯硯舟的手中拽出絲巾的尾端,語氣輕柔地說:“ 如果是秦警官的話,也不是不行的。”
谯硯舟放松身體靠在夜店的牆壁上,大門處的燈光隐隐約約照在他的臉上,留出大片的陰影,略顯陰骘敏銳的眼神盯住林驚鵲,“孟醫生,還真是與衆不同。”
在場的工作人員看完兩人的對戲,不自覺的鼓起了掌,原來這就是影帝的實力。
谯硯舟一身便裝站在那裡,隻靠幾個動作和三言兩語的台詞,就塑造出了一個與衆不同的秦朗,圓滑、執着、敏銳以及火熱。
張成轉過身說:“現在你能明白自己剛才的表演差在哪裡嗎?”
楚客寒點點頭,“受教了。”
原來,這就是自己與影帝的差距。
張成歎口氣,他讓谯硯舟示範的本意,可不是為了打擊演員的自信心,“小楚啊,雖然你之前有很多出演正劇的經驗,但我今天要告訴你,在我這裡甚至是在電影中,你的那些經驗基本都不起作用。秦朗作為刑偵二處的隊長處理的是全國各地上報上來的疑難案件,這些案件的性質決定了他不可能像常規警察按部就班式的偵破案件,在化妝偵查、接觸嫌疑人尋找線索的過程中,他會遇見不同的人,和各種三教九流打交道,這也就說明,秦朗一定是一個圓滑的警察。”
“你剛才在和林驚鵲對戲的過程中,就是因為你在表現警察的那份正值和剛硬上面太用力了,反而看起來假大空,失了真實性。”
楚客寒明白,這是因為導演真的看中自己,才會這樣掰開了揉碎了給自己講解,“謝謝導演,我明白了,我們再試試。”
楚客寒重新站到攝影機下面,揣摩明白角色的心裡和行為之後,自然而然的就過了,跟一個小時前卡個不停地拍攝,完全是兩個樣子。
林驚鵲今日全部的戲份拍攝完畢之後,已經是第二日的淩晨一點了,林驚鵲之前被谯硯舟折騰了一晚上,現在又連續拍了六七個小時的夜戲,意識放松之後隻想回床上趕緊睡覺。
他也懶得回化妝間卸妝換衣服,準備等會回酒店自己用卸妝油洗掉,衣服明天來劇組的時候再帶過來還給服裝組。
在回酒店的車上,林驚鵲實在頂不住困意,索性靠在谯硯舟的肩膀上小睡了二十分鐘,才能在回到酒店房間之後,有力氣和精力卸妝洗澡。
林驚鵲裹着浴巾從衛生巾出來,摘掉浴巾站在床尾的位置穿睡衣。
他将褲子穿好,突然想起下午的時候化妝師的表情,對着林驚鵲說:“你昨天留在我後脖子的齒痕和吻痕,被化妝師看到了。”
谯硯舟将手機放回床頭充電,走到林驚鵲身邊示意他轉過去,目光在他還未穿上衣的後肩膀處觀察,确實是昨天沒控制住咬的位置有點靠上。
谯硯舟擡手在那個已經消退一些的齒痕上摩挲,“我下次注意。”
“我不拍戲的時候,你可以在明顯的位置咬,在劇組被大家看見,傳出去對你不好。”
換成尋常情侶,這種類似狗标記地盤的行為,早就翻臉了。
林驚鵲知道谯硯舟得寸進尺的行為,甚至隐隐的在縱容着谯硯舟的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