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過雪，從窗外透進來的日光比平常更亮，塞拉菲爾坐在光暗交彙處，一半像聖母像，一半像海妖。

林朔的目光就這樣肆無忌憚地舔舐塞拉菲爾的全身。

“林朔，關于競技賽，你對它的看法是什麼？”沒有多餘寒暄，塞拉菲爾單刀直入地切入重逢話題重點。

林朔冷嗤一聲：“議會的玩具。”語氣裡絲毫不掩飾對議會的厭惡，競技賽看似平等，其實早被世家滲透壟斷，普通人想翻身？笑話！

塞拉菲爾聽聞意外地挑眉，［聖裁者］對議會意見這麼大？

繼續問：“每次競技賽後，有感覺什麼異常嗎？”昨晚見到的光牌廣告詞讓他有個猜想，林朔的回答正好可以驗證這個猜想是否正确。

塞拉菲爾的話讓林朔靠在窗邊的動作頓了頓，他緩步走到塞拉菲爾身側，把淡金色身影攏在他的陰影下，黑眸緊盯着，不放過塞拉菲爾情緒波動的任何一個瞬間。

“塞拉菲爾，三年前我說想帶你走，是真的。那次分别後，我參加了競技賽，在奪得［聖裁者］後，腦部突發性損傷，讓我不得不擱置帶走你的計劃。”

真實情況遠比林朔說的兇險，那次競技賽後，林朔陷入深度昏迷，腦部遭受嚴重損傷。他在反叛軍的救治下，于兩月前恢複到可以重新使用電極感應片的程度。

恢複後他想立刻動身尋找塞拉菲爾，但答應反叛軍的事情他必須先去完成，他需要重新參加競技賽收集議會動手的證據。不曾想剛報完名就看到塞拉菲爾出逃。

上天在指引他們相遇。

那個吻，觸感似乎還停留在昨天，林朔的目光開始變得幽深。

心中的猜想被林朔證實，塞拉菲爾的眸中出現流光閃爍，垂下眼睫掩住，身旁那人卻不滿他目光移開，伸手挑過他的下巴，讓他的視線重新落在自己身上後才滿意收回手。

塞拉菲爾：……

“這位先生，你的社交禮儀隻維持了不到半小時。”塞拉菲爾禮貌微笑，提醒對方不要做不合時宜之事。

聽到塞拉菲爾說人類禮儀，林朔邪性地挑眉輕笑，垂眸欺身向前，呢喃道：“塞拉菲爾，你養過小狗嗎？”

說話間的吐息撲在面上，塞拉菲爾側過頭避開，回答這個莫名的問題，“AI不養寵物。”

“可你棄養小狗很熟練。”剛才在門口，塞拉菲爾拒絕013的動作太過決然，關上門的一霎，013害怕被抛下的神情被他盡收眼底。

不過他不在乎，跟013不一樣，他是——

“我是惡犬。”林朔靠近輕歎出聲。

惡犬不會給獵物逃走的機會。

歎息落在耳邊，讓塞拉菲爾恍然感覺已被叼住後頸。

頸間的發被拂開，林朔湊近的鼻息像是要扒掉他的衣服，在對方進行下個動作前，塞拉菲爾開口，“你的腦損傷不是意外。”

話落，頸邊動作停下，幾秒後林朔退開身，如對方所願回到剛才的話題。

“給我治療的人說過這種可能，這也是我會再次參加競技賽的一個原因。”退回到安全距離後，林朔正經開口，“他們也有聯系其他參賽的人了解情況，隻有很少一部分人會在賽後出現腦損傷，這少部分人即使在星網揭露，也會被議會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聲量太小了。”

“但之後的競技賽你不能再參加。”對整件事他已有論斷，再繼續競技賽反而會增加不必要的變數。

“嗯。”林朔點頭應下，反正見到塞拉菲爾後，林朔也無心再繼續競技賽。至于證據，塞拉菲爾就是最好的證據。

塞拉菲爾思定後，對林朔說：“帶我去見設計出那段密鑰的人。”

林朔幹脆利落地回答：“好啊，但塞拉菲爾，之前我說過，你得跟我回家。”

塞拉菲爾微微颔首，沒有拒絕，“可以。”

本以為又會被塞拉菲爾以人類禮儀為理由避開，沒想到他答應了。林朔遲疑了一瞬，繼續說：“塞拉菲爾，在我的故鄉，跟我回家的意思是，你要和我締結關系。”

還有這種說法嗎？塞拉菲爾眼露疑惑，問：“你想跟我結婚？”

林朔：……

林朔：“對，結婚。”

塞拉菲爾：“沒有人類跟AI結婚的先例。”

林朔：“那現在有了。”

塞拉菲爾：“我不了解這些，需要做什麼嗎？

林朔：“回厄爾斯星，他們會給我們辦一個結婚證。”

塞拉菲爾：“那個人在厄爾斯星？”

林朔：“……嗯。”

“那我們現在就去厄爾斯星。”已經摸清了［克洛諾斯］想要幹什麼，那剩下的越快行動越好。

至于林朔說的結婚，AI沒有人類情感，林朔在明知他無法回應的情況下，依然提出了要締結關系的要求，雖然不解，但如果這是計劃必須的一部分，他可以接受。

在去厄爾斯星前，要先解決013。

塞拉菲爾推開門走到隔壁房門口，剛準備動手敲門，門突然被大力拉開，門内的人仿佛早早的就等在門口。

不等013開口，塞拉菲爾先發制人：“013，我要離開這裡，你想去哪都可以，但不許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