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浔火速解決掉晚飯,打算今晚就去看一下。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柏浔換衣服的手一頓,在黑塔曼,沒人會在任務結束後來侵占他的獨處時間,這是大家秘而不宣的事情。所以剛才那幾個隊友才戰戰兢兢地詢問,被拒絕後也沒有過多糾纏。
敲門聲锲而不舍,柏浔停下換衣服的動作,冷着臉開門,姿态随意地靠在門邊,一手輕擡起,另一隻手不緊不慢地捏着手腕轉動,意思顯而易見——不說清楚來意,别想完好回去。
門外三人被開門聲驚得一抖,接着又被眼神殺吓得雙腿發軟,身體哆嗦着想掉頭就跑。但是大老闆下了任務,讓他們在今晚跟着柏浔去珈藍。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隊友B漲紅着臉開口。
隊友B:“浔哥,等會我們去珈藍,你要不要一起?”不是,我們并不想去。
柏浔:“珈藍?”
隊友C:“聽說珈藍這幾天的拍賣會挺有意思的,我們想去碰碰運氣,浔哥實力比較強嘛,一起也有個照應。”浔哥你還是打我們一頓吧,爬不起來就不用去了。
柏浔轉動手腕的動作一滞,眉毛一挑,睨了他們一眼,不鹹不淡開口:“怎麼個有意思法?”
隊友D:“聽說有幾件之前沒在珈藍出現過的東西,比如[屍蝶],想去見識一下,不過浔哥你不願意就算了。”拒絕我,求求你快點拒絕我!
“嗯,等我2分鐘。”
三個隊友:……不是?
兩分鐘後,門打開。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三人面前,寬松的黑色連帽衛衣露出半截鎖骨,深色工裝褲服帖着利落的腿部線條,一直延伸到小腿處,最後收束進黑色短靴裡。
柏浔繞開三人,淡聲提醒,“走了。”
三人連忙緊緊跟着,還時不時抽動鼻子嗅空氣中殘留的味道。
隊友C:不是說浔哥信息素是蜜桃味的嗎?我怎麼什麼都沒聞到?
隊友D:沒看到後頸那麼大一個抑制貼嗎?能聞到就有鬼了。
隊友B:如果浔哥扇我一巴掌,我有機會聞到嗎?這也算近距離接觸了!
珈藍。
四人在正式進入珈藍前需戴上侍者提供的面具,珈藍奉行來者是客的原則,一旦進入珈藍,需遵守珈藍的規則——每個人覆面而行。
珈藍有三無法則:無關身份,無需生死,無非人常。
來到這裡交易,外界身份不再是通行證,能決定價值的隻有你手裡能拿出的東西。交易過程如出現問題,屬雙方私人恩怨,生死自行定奪,珈藍概不參與。交易一旦達成,大家就是朋友,而商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交朋友。
侍者看四人是新面孔,便拿出最普通的動物面具,柏浔從幾個看起來差不多的面具中挑了一個最人畜無害的——兔子面具。
珈藍第一層是賭場,都是很平常大衆的玩法。一般手裡沒有貨,但又渴望在珈藍尋求機遇的人,會在第一層先試水。
四人轉了一圈,興緻缺缺地回到角落,也不怪他們對這些不感興趣,大家平時出任務,可比這刺激多了,出手即見血。
這些賭法,早八百年就看過了,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沒勁。
賭場氣氛熱烈的喧鬧聲和蹲在角落裡的嘀嘀咕咕聲成了鮮明的反差,已經有幾個人的目光在往他們這邊瞟。
不過,還有一個原因——靠在牆邊的修長黑影太惹眼了。不少Omega蠢蠢欲動想上前搭讪,但礙于珈藍的規定隻能按捺在原地。
沒錯,視世間法則為狗屁的珈藍,前段時間新增一條規定——禁止Omega引誘Alhpa,同理,禁止Alpha誘導Omega,一經發現,珈藍有權對其進行處罰。
至于處罰,也許是一張珈藍的黑名單,又或許是不經意間消失在哪個角落。
沒人知道,因為沒有人敢挑戰珈藍的權威。
此時,毫無形象地蹲在角落的三個隊友看着不動如山的柏浔,欲哭無淚地小聲說話。
隊友B:為什麼我們三個要像傻逼一樣蹲在這兒?
隊友C:那你去跟浔哥說。
隊友D:浔哥也想去過兩手嗎?我看他盯着那邊好久了。
三個人你推我我推你,想跟柏浔說不如直接去拍賣會看看,在第一層呆着簡直是浪費時間。
在他們好不容易做好心理準備,準備上前時,柏浔動了。
他朝着其中一個賭桌過去了。
三個隊友:……不是?
柏浔189的身高天然自帶壓迫感,再加上做任務長年累月積下的殺氣,在他靠近賭桌的一瞬間,桌邊的人已自動為他讓出一條路。
珈藍的規定,新人想去地下三層的拍賣會,必須在第一層的賭場赢一把,赢得籌碼才能換取一張進入地下三層的通行證。
柏浔選擇的賭桌是普通的俄羅斯輪盤賭,他在邊上看了一會沒有動。荷官見他遲遲不下注,俯身呵氣暧昧地笑:“兔子先生,下注嗎?”
荷官眯眼看柏浔脖頸處的血管,體内血液瞬間沸騰,他是Alpha,珈藍的規則管不了他。呼着熱氣的鼻尖已經快碰上黑色衛衣邊緣,下一刻被抵在下巴的冰涼物體擋住。
他忍不住擡眼,正好對上一雙漂亮的淺色眼眸,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可是身體的灼熱停不下來,但也隻能退回身體,荷官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心想:真希望抵在下巴的不是槍,而是另一件東西。
柏浔把人逼退後,将槍扔在賭桌上,一手輕敲桌面,不急不緩道:“既然要玩俄羅斯輪盤賭,那就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