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而易舉拿走的還有聞鸠一瞬間被點燃的心。
聞鸠忍住爆裂開來的征服欲,耐下性子和他說最後幾句話,“之前你不肯開口說,現在我重新問一次。”
腦海閃過一些豔情片段,身體反應又上來,他也不打算掩飾,反而用彎曲的食指敲在唇間,呵着笑繼續說:
“你腰側的紋身,有特殊含義嗎?”
柏浔看他一眼,淡漠移開目光,沒回答。
那處紋身是柏浔還未遇到讓墨,某天他打完架,帶着一身傷和血回去時,路過街邊角落破爛的紋身店,想都沒想進去紋的。
可能是當時剛打完架,腦袋充血一時上頭,他推門進去往椅子上一坐,利落吐出兩字:紋身。
紋身師本來在躺椅上酣眠,被一通聲響吵醒,微眯着本就不大的雙眼,抽着眼皮看椅子上嚴肅的少年。
看他年齡不大,又帶着亂七八糟的傷,一時有些害怕他給自己帶來麻煩,但又抵不過看到那些流血傷口時冒出的憐憫。
最後歎口濁氣,問:“想紋什麼圖案?”
柏浔沒想過要紋什麼,今天被他卸掉胳膊踢斷腿的那群人身上都有不大不小的紋身,他隻是想讓自己對上這些人時,氣勢不落下風。
那些人嘴裡不把門,什麼話都說,在柏浔聽到他們下流地喊自己“帶刺小玫瑰”時,毅然決然地割掉了他們的長舌。
柏浔想到這,搖頭說:“紋最近流行的。”獅虎狼之類的。
紋身師:“紋哪?”
柏浔:“肩膀上。”
紋身師:“你肩膀上那麼大片傷口,紋不了。”
柏浔:“手臂。”
紋身師瞪眼:“紋不了。”
柏浔皺眉看着身上成片的傷,最後劃拉找了半天,在腰側找到一片完好的地兒,于是幹脆擡着下巴說:“紋這兒吧。”反正撩起衣服就能看到,一樣能威懾住那些人。
他放心地交給紋身師,兩眼一閉睡過去,他呆的這個地方不安全了,經常會有人來找他麻煩,他白天連軸在外面轉,晚上還要應對各種襲上門的危險。
他太需要一個能安穩休息的環境,在他暫時解決掉那些糾纏不清的人後,縮在這個破舊的紋身店裡,疲憊的身體幾乎在他說完這句話就昏睡過去。
隻是兩個小時後他就後悔了。
柏浔揪起衣服,和紋身師大眼瞪小眼,他指着已經隐約有腹肌輪廓的腰側,面無表情地問:“你紋的這是什麼?”
紋身師語帶驕傲地回:“薔薇啊。”
别說,紋在少年身上,效果真不錯。
柏浔麻木地說:“哦。”
“所以為什麼是薔薇?”
紋身師頂着對方玻璃似的漂亮眼珠,莫名心虛地用手指揩了揩額頭不存在的汗,不确定地說:“不是你說的照最近流行的款式來?”
“最近流行的是這種?”
“是啊!”紋身師指了指門口積了厚厚一層灰的廣告牌——Omega專用紋身推薦,又指了指他腰側的紋身,底氣足了些,“特意給你改了顔色,煙藍色的薔薇,和你很襯。”
煙藍色薔薇在他腰間綻放,花枝一直延伸往下,柏浔閉眼放下衣服遮住,神情恹恹地付完錢離開。
以後衣服也不能撩起來了,他希望自己能震懾住對方的是拳頭,而不是豔名。
柏浔每次回想起這段往事,記憶裡少年的郁悶他都會體味幾分。隻不過經曆了三天假性發*q期後,郁悶被另一種情緒取代。
現在他的腰側薔薇處,還有刺痛感,聞鸠喜歡在他身上留吻痕,其中薔薇花枝根部的痕迹最重。
柏浔手裡挑轉着直刀,手指在刀尖上下翻舞,最後狠戾一刺,刀身全部沒入面前這具身體裡。
寒光映出血眸,聞鸠握住刀柄哈哈大笑起來,血液被他的動作牽扯,流動得更加猛烈,他擡眼緩緩抽出刀,惡狠狠地看着離開的背影說:
“柏浔,在我複活之前跑吧,如果被我醒來後抓到,我會把你永遠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