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榛可從沒覺得白九霄在放養她。
畢竟她是丹修,師尊是煉器的,這煉丹的事情還得她自己努力。
師尊能将她從那場肉眼可見的悲劇聯姻中救她脫離苦海,并引她走上一條新的道路,踏入新的世界,已經是她此生所遇最大的幸事。
能成為白九霄的弟子,她何其有幸。
就是眼前這個場景......怎麼說呢,有種似曾相識的恍惚感。
雖然在将軍府的時候她沒資格同大姐一起去宮裡上學,但家中也不曾落下對她的教育培養,雖說在家中存在感透明,但待遇方面和大姐小妹也無甚區别,這樣的場景在她的記憶中應當是從未有過的。
可......這種從靈魂深處湧上來的模糊之感,讓她曾無數次的恍惚她是不是真的在某個地方經曆過這樣的場景。
可是在想不起來究竟在何處見過,記憶中找不到絲毫痕迹。
難不成是自己修煉神識的時候無意間瞧見的什麼麼?
秦榛輕輕搖了搖頭,把腦子裡的這種恍惚給搖出去,臉上浮現出欣喜的笑容迎了上去。
“師尊!”
“徒兒,你随為師一起走一趟吧。”白九霄的口氣并不如自己想象般輕松,秦榛也聽出了他話語間的一絲凝重,于是乖巧的在他身邊站定。
白九霄掏出了一個葫蘆,接着一把就将秦榛給撈上,師徒倆坐上這葫蘆往前疾馳而去。
秦榛悄悄地摸了摸屁股底下的葫蘆皮。
哇哦,是沒見過的法器诶。
有朝一日她居然能看見自家師尊用這種造型正常的法器诶。
唔,這葫蘆确實速度比大螃蟹快很多呢。
秦榛這樣想着,也不開口問什麼,等到地了地方自然就能知道。
葫蘆帶着兩人沖到了宗主所在的主峰。
透過敞開着的大門,秦榛一眼就瞧見了大殿裡那堆烏泱泱的人頭,這些人頭裡有好些熟悉的臉。
宗主與各峰的長老都在場,仔細一看長老們的親傳弟子們一個不落都在,他們彼此之間互相眉來眼去,神識你來我往,但都不知道這次将他們聚集起來所謂何事。
秦榛滿頭疑惑地跟着白九霄進了大殿,對上了無數雙或熟悉或陌生的眼。他們瞧了瞧她,又瞧了瞧白九霄也是瞬間明了她的身份,沒興趣的便收了目光,有些興趣的又多打量了兩眼,也隻是如此罷了。
白九霄一進大殿就沖着青長老而去,秦榛緊随其後。
青長老看見秦榛倒是與她說了幾句話,還對她此次大考考出了他們月華宗有史以來最高的成績表示贊揚。
孩子給自己長了臉,誇兩句怎麼了。
秦榛被師祖誇贊了心中也是頗為開心的,她大大方方的謝過青長老後就随大流的規規矩矩的站在了白九霄的身邊。
大殿裡人頭攢動,可沒人說話,隻能通過空間混亂的波動和靈力的四處飛舞來确認殿中的人雖然嘴上不說,可腦子眼波已經不知道交流了多少輪訊息了。
現場氣氛有些沉重。
看樣子至少絕不會是什麼好事,而且一定是什麼大事。
又過了一會兒,各峰的親傳弟子陸陸續續的都到了。
人齊了,該說正事了。
宗主的聲音沉穩厚重,帶着無比凝重的話語清晰的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鬼面娘子時隔三百年再度現身,現如今已經屠滅了一座城。
衆人瞬間一片嘩然。
鬼面娘子!
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可惜是惡名,衆人紛紛議論起來。
秦榛在聽到“鬼面娘子”這四個字的時候,忽然呼吸一滞,一股說不出來是什麼的情緒湧入四肢百骸,一瞬間,小臉煞白。
她身體微微顫抖着,不由得伸出手牽住了身旁垂下來的袖子,借以穩定自己的身體。
鬼面娘子......鬼面娘子......
為何她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有如此大的反應?
難不成是因為這是個連八卦榜都很忌諱的存在麼?
或許是因為行事太過殘忍?又或者是因為極難對付?亦或者是别的什麼。
秦榛的直覺告訴她,這東西絕對不止是外界流傳的隻言片語中,包括宗主口中所說的那樣“簡單”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