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孩眼睫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芬克斯和吉爾絲兩人看着那雙鮮紅的豎紋獸瞳呼吸一滞,感覺救下了什麼不得了的存在。
女孩原本黑色圓形的瞳孔在把視線聚焦到他們身上的時候驟然變成了豎紋,鮮紅如血的虹膜襯托得這雙眼睛妖豔又詭異。
一瞬間,芬克斯感覺被什麼兇獸盯上了。
“哥……哥哥?”女孩聲音幹啞,用眼神溫潤的看着芬克斯,有點不确定地輕聲呢喃。
那雙獸瞳瞬間褪去令人畏懼的氣息。
芬克斯心底一軟,又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妹妹。
當年的芬克斯和小他兩三歲的妹妹被遺棄在流星街,兩人相依為命。
隻可惜妹妹自出生起就身體虛弱,他們又來到了流星街這種輻射高的地方,芬克斯拼盡全力帶着妹妹來到了13區,後面兩人又被在醫療室工作的吉爾絲收養,妹妹還是在她3歲生日前夕去世了。吉爾絲寬慰他這在流星街是再正常不過,可他心裡至今對此無法釋懷。
後來遇到被欺負的飛坦,芬克斯起初以為他是個秀氣的女孩子,才主動出手把他護下來……咳咳,這件事他一直不敢讓小心眼的飛坦知道。
眼前的女孩怯生生地喊他哥哥……少年芬克斯被流星街打磨得冷硬的心,突然裂開一道縫隙。
吉爾絲也很喜歡這個精緻如洋娃娃般的小女孩,但那惡魔般的鮮紅豎瞳必定不受神父待見……不适合留在教堂撫養。
吉爾絲想了想,溫柔地問道:“寶貝,你有名字嗎?”
“……愛莉斯。”女孩抿了抿嘴,有些不習慣地開口。來到獵人世界,前世的中文名格格不入。罷了……就用笨蛋姐姐起的名字吧。
“愛莉斯,真是好聽的名字。你願意留在我這裡嗎?還是想跟着芬克斯。”吉爾絲摸了摸愛莉斯柔軟的銀色頭發,溫柔地問道。
愛莉斯濕漉漉的眼睛專注地看着芬克斯,像隻怕被抛棄的幼犬。
芬克斯被萌得說不出話。他撓了撓頭,問吉爾絲:“吉爾絲大嬸,你能留下她嗎,雖然我也很想養她……但是跟着我天天饑一頓飽一頓的,還不如留下來呢。”
吉爾絲也很想把愛莉斯留下來,但是這雙眼睛太過引人注目,與神父信仰的宗教不符……要是被佐立爾神父知道了,說不定愛莉斯連活都活不下去。
吉爾絲為難搖頭:“芬克斯,雖然我也很想留下她,可她的眼睛太顯眼,與神父的信仰相悖……被神父發現可能活不成。這樣吧,先登記在我名下,在她三歲前,每個星期我會把她的口糧交給你,你把她帶走吧,盡量别讓她出現在神父面前。”
芬克斯本來就很舍不得小女孩,一聽到吉爾絲這樣說,喜出望外地說道:“好!吉爾絲大嬸,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愛莉斯暗自竊喜,比起留在吉爾絲大嬸這裡,她更樂意跟着救了自己的芬克斯。且不說芬克斯以後能力強大,是幻影旅團的強攻隊員,最重要的,是芬克斯給了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二抹陽光……他對着自己說,讓她好好地活下去。
我會好好活下去的,連同你那一份。
愛麗絲。
愛莉斯心裡默念。
吉爾絲讓愛莉斯閉上眼睛裝睡,由芬克斯抱着她一同前往教堂外面的登記處,錄入收養信息。
收養手續很簡單,一是由養母撿到人後主動來窗口這邊登記,二是由教堂接收回來的孩子,直接由教堂分配給尚有空閑的養母撫養。
吉爾絲來到窗口,跟裡面的人打了聲招呼,她認識字,也不用麻煩裡面的人登記,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筆開始填表,隻需簡單的填寫孩子姓名,年齡,收養日期跟收養人便可。
“吉爾絲,芬克斯懷裡抱着的就是你現在要收養的孩子嗎?”工作人員看了下在芬克斯懷裡“睡着”的小女孩,好奇地問道。
“嗯,芬克斯剛在垃圾堆撿回來的,受了點傷有點虛弱,現在還在睡覺。”吉爾絲一邊填表,一邊面不改色地說道。
“喲,芬克斯,沒想到你個13區小霸王還會撿小孩啊?”工作人員跟芬克斯關系也不錯,此時也開口打趣芬克斯。
芬克斯嘴硬地說:“切,老子今天心情好,順手就撿了,怎麼着。”
吉爾絲不一會就填好了,随口跟工作人員道别,帶着一臉不爽地芬克斯走了。
吉爾絲拿着開好的證明去庫房領了愛莉斯未來一星期的口糧,有好幾瓶幹淨的水和一小口袋白色粉末狀的東西,還有一小口袋的雜糧面餅,這些都是保質期比較長、又稍微有點營養的東西,隻有三歲以下的孩子才有資格吃。
芬克斯抱着愛莉斯在庫房門口等着吉爾絲出來,愛莉斯此時真的睡着了,小手抓着芬克斯的外套領子,閉着眼睛睡得一臉香甜。
芬克斯僵硬地抱着她,像根柱子似地杵在門外。
吉爾絲走出庫房門口就看到這一幕,好笑地伸手拍了他頭一下,說道:“走吧,我先跟你去你家一趟。”
芬克斯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抱着愛莉斯跟上吉爾絲往教堂外走去。
芬克斯家離得不遠,兩個人快步走了10多分鐘就到了。
飛坦老遠就聽到有兩個腳步聲靠近,警惕地拿起木棍防備着。等人靠近後,他聽出來其中一個腳步聲是芬克斯的,微微放松了點。
看到推開門進來的兩人,飛坦有些詫異,不懂芬克斯的養母吉爾絲怎麼也跟着來了。而且芬克斯懷裡還抱着那個小鬼頭。
飛坦冷着臉給了芬克斯個眼神,示意他解釋一下。芬克斯小心地把愛莉斯放在了小屋裡唯一一張紙皮箱堆成的“床”上後,才撓着頭小聲地跟他說:“她叫愛莉斯,以後就是我妹妹了,以後跟我們一起生活。”
“……你養得起她嗎?你知道怎麼照顧她嗎?”飛坦額頭冒着#字,無語地看着芬克斯。
該死的芬克斯不跟他商量一下,就帶回來個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