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莫名其妙的好,她接受不了。
外面的朝臣還沒散,李珵去看看,囑咐皇後先休息。
她的脾氣看似慢吞吞,但遇上事情,反應很快,說走就走,性子分割得厲害。
“殿下,可要沐浴?”女官般若上前來請旨,皇後轉首看過來,她忙行禮:“臣是由内廷司送入宮的,掌管中宮事務。”
内廷司是皇後與前朝之間的紐帶,内廷司也是有兵權的,隻屬于皇後。
這是上官皇後在朝開的先河,當年群臣反對,先帝一意孤行,當然,兵權隻歸皇後,而不屬于太後。
先帝一死,太後沈懷殷便交出内廷司的兵權,三千人,有步兵有騎兵也有弓箭手。
這是我朝皇後的特權。
季明音聽般若細細說了一遍,将内廷司的職責都記住了,簡而言之,内廷司就是為皇後服務的,兵權也是給皇後的。
私心來說,就是先帝給上官皇後的特權,延伸而來,便宜了她。
三千兵馬,獨屬于皇後殿下。
季明音深吸一口氣,心中震撼,她說道:“兵權如今在誰手中?”
“自然是陛下處。”般若解釋,她看向皇後殿下,如今她是皇後的人,不得不說:“先帝的繼後、故去的太後殿下入宮後并未得到兵權,是在先帝駕崩的前兩年才得到的兵權。”
季明音聽出話音,放不放權在于皇帝。皇帝願意給你,你才會擁有。
皇帝若不給你,那你就沒有。
這件事,母親沒有提及,李珵也沒有提,是不是意味着李珵不願給她呢?
“我知道了,準備沐浴。”季明音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安,如常地回殿去沐浴。
中宮重新修繕,修建得富麗堂皇,屋檐勾角都帶着皇家的氣勢,殿内奢侈,角落裡的夜明燈散着微弱的光色。
季明音沐浴出來,皇帝還沒回來,她領着人将自己從家裡帶來的書都取了出來。
她隻帶了書入宮,其餘的東西,宮裡都有,不用折騰搬運。
寝殿隔壁便是書房,開了一道暗門,從寝殿便可過去,季明音将書擺上書架,一忙便是一個時辰。
外間天色黑透了,臨近子時,更深露重,宮人添了燈油,廊下的燈越發明亮,襯得整座殿宇燈火通明。
李珵醉醺醺的回來了,女官般若去攙扶她,她擺擺手,隻喝了宮娥遞來的醒酒湯,喝完以後苦得小臉皺成了包子。
她自己邁過門檻,想起一事,轉身又出去:“備水,沐浴。”
般若去扶她,她再度避開:“朕沒醉,隻是頭暈罷了。”
醉鬼都說自己沒有醉,季明音聞聲走出來,一襲中衣,長發披散在肩上,身上随意披了披風,夜風中顯出幾分清瘦。
皇帝看向她,眼中閃過心疼,癡癡地站在原地。
季明音不知道她的心思,走過去扶着她。李珵眨了眨眼睛,将手伸過去,不忘谄媚一句:“我沒有醉,沒讓她碰。”
般若:“……”
“去洗澡。”季明音捏着皇帝冰冷的手,與女官交換視線,女官俯身行禮:“臣去備水。”
李珵臉色發燙,但手是冷的,酒勁上臉。有些人喝酒,不上臉,酒勁悶在身體裡,對身體不好。
季明音扶着她去浴室,走到門口,她停下來,看向季明音:“你去睡覺,朕自己來。”
“可以?”
“自然可以。”
說完,她自己一腳邁進去,季明音等了片刻,女官與宮娥都退了出來。
她一人都沒有留。
又等了片刻,皇帝一身清爽地打開門,腳步很穩,她自信地走出來,朝着她笑了笑:“姐姐。”
她的眼神清湛明亮,面若芙蓉,宮燈搖晃,脖頸間肌膚瑩瑩如玉,季明音伸手,握住她遞來的手,扶着她回寝殿。
回到寝殿後,李珵爬上床,主動躺在外面,季明音見她醉了,哄她去裡面睡。
“我睡外側,我照顧你。”小皇帝理直氣壯。
季明音凝着她:“你醉了,我可以照顧你。”
“當真?”小皇帝立即爬起來,目光如筆,将面前溫柔如水的女子認真打量一遍,半信半疑地往裡側挪去。
到了這一刻,季明音說不緊張是假的,該做些什麼,她最清楚。
其實,她不願意。
宮人都退了出去,殿内隻留兩人,李珵直挺挺地躺在裡側,隻露出大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