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放下碗,開始懷疑姐姐來看她的用意了,但她不會揭穿,輕輕笑一下:“沒有,怎地,你還惦記人家新後?”
“好奇罷了,你未曾見過,滿朝文武隻有姨母見過,甚為奇怪。你說大姐姐為何将自己的皇後藏起來。”
一句話提醒了李瑾,按理來說,她們是要入宮拜見新後的,但大姐姐說皇後身子不适,不宜見她們,因此,她們就沒有去拜見。
李瑜見她起疑,抓緊添了些柴火:“且季凝未曾成親,哪裡來的女兒?這位皇後處處透着古怪,你就不好奇去見一見嗎?”
“可能來自民間,為了給她身份,大姐姐才讓季凝這麼做的,你惦記人家妻子做什麼?”李瑾古怪地看着她。
從小到大,大姐姐的東西,二姐姐都要去搶。人家成親娶妻,你也要搶?
那那那那那也太不厚道了。
李瑜冷笑道:“我懷疑新後是沈懷殷。”
一句話驚得李瑾從軟椅上坐了起來,紅着臉反駁二姐:“你、你不能亂說話啊,太後已經死了,是你我跟着大姐姐親自将她的靈柩送入帝陵與先帝合葬,你這麼亂說,會出事的。”
李瑾好騙,可李瑜不好騙,這些時日以來她反複去推測,明明之前李珵害怕她手中的遺旨,後來為何故意激怒她,逼她拿出聖旨來,思前想後,她都覺得被李珵利用。
太後是死了,那沈懷殷會死嗎?
死的隻是太後,而不是沈懷殷這個人。
“端午宴将至,朝廷設宴,你等着看看,新後必然‘神似’太後沈懷殷。”李瑜面目猙獰,狠狠譏諷。
江山、美人都被李珵掌握,她豈可甘心。
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義,女兒娶養母的事情揭開,看她李珵有何面目見人。
相比較李瑜的恨意,李瑾甚是平靜。她忍不住看李瑜一眼,紅唇微抿,無措道:“二姐,就算沈太後活着又怎麼樣,你為何非要逼她死呢?”
沈懷殷做了十年的皇後殿下,也是她們的養母,平日裡對她們甚好,吃穿用度都是沈懷殷一手安排,多少都有些母親的感情在,為何要将她逼死?
“李瑾,你沙啞,她們是苟合,置先帝于何地?你瘋了嗎?”李瑜氣得站起身,拿手戳着她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地怒罵:“她們這是違背倫理綱常,女兒娶母親,是大逆不道,是不知羞恥的苟合。”
“阿瑾,你怎麼可以她們說話呢。”
李瑾被罵得頭暈目眩,怔怔地看着她:“那怎麼辦?再說,未必是真的,你有證據嗎?”
“見一面就知道了。”李瑜冷哼一聲,“端午宴即可明白。”
李瑜匆匆離開公主府,李瑾連連冷笑,拿她當出頭鳥,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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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的涼意漸漸散了,最冷的地方大概隻有湖泊中心,靠近岸邊的地方也不會太冷。
越往湖中心越覺得冷意逼人。
明日便是端午,皇後無法缺席,李珵思來想去,想到一主意。
宮内有太液池,池水冰冷,岸邊附近的水摸起來,不是那麼冷,但是到了黃昏,沒有太陽直射,掉進去肯定會受害。
屏退朝臣後,李珵興沖沖子來池邊釣魚,自己坐在石頭上,手中拿着沒有魚餌的魚鈎。
“朕渴了,你去給朕拿些果子。”
“朕覺得冷,你去給朕拿件皮膚過來。”
“朕……”李珵頓了頓,想不到主意了,靈機一動,道:“你幫朕去瞧一眼皇後在做什麼。”
“還有你,去禦膳房拿些點心過來。”
人都走光了,李珵看着冰冷的池水,目光沉沉。
走遠的宮娥忽而聽到噗通一聲,似乎有人落水,再回頭,池畔前哪裡還有人,當即吓得跑回來找人。
岸邊空空蕩蕩,不見陛下的人,卻見水下泛着渾濁。
“陛下落水了、陛下落水了、快救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