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的粉絲嗎？和對方目光交接上，姜流總覺得對方笑容裡參雜着她不喜歡的感情，擁抱完之後還沒說什麼，對方先一步開口:“我的偶像是魏老師，魏時有老師。”

台下徹底爆發尖叫，分不出是粉絲還是路人，有人激動地鼓掌也有人吹口哨，全場的氣氛都被引爆了。姜流下意識笑了，她也不知道是被逗笑還是氣笑的，點着頭應下來:“好，我會轉告她的。”放屁，她一個字都不會說的，對方未必在說真話，為了節目效果和熱度都是合理的。

後面恰好是做遊戲的環節，姜流換了紅色運動服在隔間讓工作人員拍照，做後期營業的照片。但她心裡還想着後輩說喜歡魏時有這件事，覺得有點好笑，在她面前，在魏時有的正牌女友面前說這句話，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姜老師可以擺兇一點的表情嗎？想制造一點反差感。”

“好。”

姜流應聲的時候忽然想到她出門前還和魏時有在吵架，對方難得地對她說了不好聽的話，想到這裡她的臉色不需要表演就變得難看起來。魏時有少說難聽的話，但哪怕一句話也讓她覺得莫大的氣惱——你為什麼流露這一面呢？

拍攝結束得很快，姜流在出門時叫住助理:“你看着手機，看看魏時有發信息給我沒有。”她的手機随手交到助理手裡，蘋果臉戰戰兢兢地捧着手機點頭:“好的！”

有什麼是比cp當面發糖更幸福的呢？還是大口喂糖。助理起初滿懷期待，捧着手機等待到綜藝錄制結束，手機都安靜得像一塊冰一樣躺在她的手心裡，涼得凍手。

姜流結束錄制前還和後輩一起表演舞台，她有在人群裡耀眼的能力，台下粉絲的歡呼也讓她覺得舒心一秒鐘。走下後台的時候，叫小愛的女生追到休息室:“可以加姜流前輩的微信嗎？”

她長得也很漂亮，能被選中成為站在鎂光燈下的沒有普通人，眼睛彎起來笑得很甜，旁邊的助理隻能假裝自己不存在地屏住呼吸。隻是加個微信而已，很正常，對于娛樂圈這樣需要交際的圈子是更加無可指摘的舉動。但助理還是屏住了呼吸。

“沒問題。”

姜流轉頭沖助理伸出手，後者把手機遞過去，掃碼添加通過在一分鐘之内就完成了。後輩心滿意足地捧着手機走了，而助理瞄到手機頁面上，幹幹淨淨的聊天框隻有剛才蹦出來的小愛。

沒有魏時有。

很多細枝末節足夠拼湊出最終事實，作為cp粉也不一定擅長自欺欺人，助理有點失落，掩飾住自己的情緒被姜流問話:“魏時有沒打電話過來嗎？”

“魏老師沒有。”

你叫她魏時有，連名帶姓的三個字。助理扁嘴，心裡有點酸澀，經紀人沒察覺到助理的情緒，大家一起往外走。越過粉絲坐進保姆車時，姜流忽然又把手機扔回她手裡，助理不明所以地捧着手機，忐忑地度過了半小時。

經紀人先回了公司，車裡隻剩下兩個人，助理認得姜流住的高檔住宅區之外的街上有一家清新雅緻的花店，招牌是木制的，挂了一串風鈴。現在她又看到了風鈴，盯着它順便思索裡面的花會不會因為這種文藝風溢價，姜流冷冰冰開口:“你現在打電話給魏時有，就說我有事回不去了。”

“啊，好的好的。”

助理點着頭撥通電話，握着手機的手在發抖，她不知道接下來的走向是什麼，但毫無疑問不會是好事。面對明明沒有工作卻撒謊的姜流，魏時有會罵她嗎？像那些氣焰嚣張的明星一樣？還是冷酷地表示不在意？無論哪一種結果對她來說都不太好，助理也害怕姜流會罵她，握着手機的手也快要發抖，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劊子手。

老天啊，難道你看不出我很愛她們嗎，為什麼流時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你好，我是魏時有。”

即使接到署名為姜流的電話依然可以保持溫和語氣的魏時有……助理覺得自己的良心在被淩遲，她吞吞吐吐地說下去:“魏老師，姜老師的節目還沒錄完，今晚先不回去了……”

“嗯，好，我知道了。”

和想象中不一樣的溫和語調，助理能想象到白天親眼所見的溫柔秀美的臉，對方望着她的時候她的心都軟成一灘水。

“很晚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我挂電話了。”

仿佛知道她沒法說下去的真正原因，魏時有先說了再見，助理看着電話挂斷，姜流沒伸手把手機拿回去。在窒息的沉默裡，姜流笑了一聲，助理知道她不高興了，把頭埋得更低，然後聽見姜流的聲音:“心虛了嗎？以後撒謊的機會還有很多，要快點熟練起來。”

為什麼以後還有這種機會呢？

“那你……您去哪裡呢？”

對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姜流叫姐很奇怪，她瞥一眼助理，桃花眼若有似無的風情在此刻放大:“你管這麼多幹什麼呢？把我送到KTV包廂就好了。”

助理察覺到對方表面下忍耐着的厭煩和戾氣，不敢吱聲，司機開到市内安保措施好的KTV把兩人放下。

頂流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助理瑟瑟發抖擔心被拍到，姜流卻坦坦蕩蕩地裹着風衣走上去，也不在乎街角有沒有閃光燈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