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柯南/快新]再見鐘情 > 第9章 File 09

第9章 File 09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那麼,我可以吻你嗎?”

聽見工藤新一無異于表白……不,就是表白的話語,黑羽快鬥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應,反而靜了片刻,聽見自己這樣噙着笑意發問。

誰讓他實在聰明得騙不了自己,起初席卷心潮的憾然熾意平息下來,立刻有冷意鑽進指尖,細細密密地湧進血管深處,他清醒地認識到工藤新一這句剖白本就不是對他說的。

他沒辦法回應,對方也不需要他回應。

這個結論使得前陣子一直在他心頭高高懸挂的一塊巨石轟然落地,在這場跨越生死的時間鬧劇中,他最意想不到的幸運與不幸終于都落到了實處。

讓黑羽快鬥無比心動難耐的宿敵,卻希望透過他,看到那個早已消失的自己。

聞言,工藤新一擡起眼睫,一眼望去盡是韶光美好。

他家的窗戶開得很大,清晨的天光映着生機盎然的庭院景象。黑羽快鬥的睫毛被染上一層幹淨的光邊,不認輸地把執拗的眼神注入工藤新一的瞳仁,藏也藏不住骨子裡17歲少年的桀骜不屈,那正是不知離愁卻又愛恨最為濃烈刻骨的矛盾年紀。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在多少年以後,才恍然覺察這一點的。

就算後來看清了這份心意,他也早已錯過太多,再沒有将其對所愛的人訴之于口的機會。

但是黑羽快鬥又是為什麼一直沒說呢?

工藤新一現在回想起來,發現他們有很多對方将要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的時刻,在偵探的記憶裡凝縮成白色禮帽下那雙瞳色柔軟的專注眼睛,那眼神即是黑羽快鬥最誠摯也是最後留給他的情話。

像他這種最擅長複盤的偵探最難忘懷的就是這樣不知不覺緊接着的後知後覺。因為從那以後回憶就開始折磨他了,性能優越的大腦自虐般地挖出曾被他錯漏的無數細節,讓他想起他們究竟多少次無意識地凝視彼此,目光對視,讓他在記憶中将這般情愫代表的真相抽絲剝繭,然後,揭露得纖毫畢現。

彼時愛已生長在他的骨血裡,從來流淌得無聲無息,那不是汲取他生命的寄生物,而是工藤新一自身的一部分,于是他愈以偵探精準如手術刀的理性内視剖析,愈将自己拆解得骨肉支離,一滴滴淋漓的愛墜落下去,濺成鮮紅的血滴,他沒法不愛他,也沒法忘記他。

在說“好”的時候工藤新一無端感到好笑,笑他們自負聰明才導緻的陰差陽錯,也笑自己用這樣荒謬的表白來拒絕眼前這個黑羽快鬥,而且年輕人比他更浮浪不經,居然要求用一個吻,來破解對方不合時宜的動情。

彼此周圍的空氣對峙似的安靜了兩三秒,黑羽快鬥才接近工藤新一。

他微冷的指尖觸碰到了工藤新一的側臉,坐在原處的人随意地斂着眼,從神采到指下的肌膚乃至心跳都自然放松。當黑羽快鬥有意将臉龐貼近,額發幾乎要從上方落在他的額頭,工藤新一的眼神依然未加變化。

兩個人的呼吸已經交織在一起,隻有接吻的人才能這樣親密地汲取對方的氣息。

“我覺得我應該隻會喜歡異性。”黑羽快鬥的眼神微微閃爍,在和人親吻之前,說這樣的話語很掃興,不像他這種擅長調情的浪漫主義者說的話,謊言家難能一見的實話。

他小時候接受過最古典的紳士教育,對小說詩歌裡那些騎士公主和天定愛情的男女故事也非常向往。欣賞與守護女性的美麗,視優秀的同性為堪為一較高下的勁敵,黑羽快鬥的思維模式完全符合時下朝氣蓬勃的青春男高。繼承怪盜以前,他甚至暢想過自己也能擁有不輸那些浪漫童話的美好愛情。

沒有任何迹象讓他懷疑自己的性向,黑羽快鬥對和他朝夕相處的青梅有過心動,也沒興趣和同性的男生距離太近,對後者隻能産生單純的友情或者競争心。

手指輕輕撫觸工藤新一的側臉,指腹擦過臉頰的一小片肌膚,黑羽快鬥十分期盼自己此刻毫無反感的心理是因為這人和自己的容貌太像。

這種連暌違數載的時光都無法将他們剝離開來的過分相似,連思維都無比契合的偶然天成,很容易讓人産生一種近似血親的牽連感。

在他用異己的标準測度此人之前,同類的意識已經幽然滋生。

人怎麼會抵觸撫摸自己,像他這般玩世不恭的天才更不可能不認同自己。

一定是這樣。

所以,千萬……千萬别是一些注定錯付的愚蠢妄念。

他有些酸楚地想着。意識好似被從身體裡抽離出來,站在岸邊看着自己輕率地陷入狂熱,一步步邁向自焚的末路。

再一次把他遊走的心靈扯回身體裡的還是工藤新一。

“我早就知道。”工藤新一的眼神很深,凝視他的眼神讓黑羽快鬥以為對方幾乎看透了自己,這個人看着他的眼睛輕聲說,“你黑羽快鬥對我隐藏了很多秘密,但是,你也有很多秘密從不對我設防。”

“比如另一個我也愛你?”

“也比如你剛才想吻我。”工藤新一擡起手,平穩地覆在黑羽快鬥泛涼的手指上,穩住了他下意識的顫抖,“現在又想逃離這種沖動。”

黑羽快鬥目光微動,深深地回望向他。

與工藤新一成為對手,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隻有他能真正把黑羽快鬥逼到窮途末路,精準地切中他心中要害。

哪怕這也形同他在引火焚身,工藤新一必然要同等地直面這份沒有回音的感情,反反複複回憶起那一個早已煙消雲散的黑羽快鬥。

黑羽快鬥漸漸收斂了僞裝出的輕浮笑意,眸底撇去波光柔軟的浮光掠影之後,氣質冰涼凜冽得不遜于偵探的理性冷靜。

他随後低下頭,工藤新一在越來越近的距離中将視線略向一邊偏移,接着黑羽快鬥的額頭碰向了他的額頭,輕輕頂得工藤新一的臉龐向後一仰。

他們的呼吸交錯交融,鼻尖無限相近,好似皮膚觸碰到了對方一瞬,又仿佛那隻是心理上的謬覺。

在名偵探眼神微微錯愕的一刹那。

“我才不逃。”

黑羽快鬥的聲音飄入他耳中。

17歲的高中生将眉梢一揚,臉上帶出離經叛道的叛逆之色,連帶天生靈動的眼睛也躍然亮起貓一般狡黠的光芒。工藤新一不由眨了下眼,對方在這瞬間便在他的鼻尖輕輕落下了一個柔軟的印痕。

臉頰若隐若現出紅暈的少年直起身,薄唇用力一抿,牽出幾分嚣張的笑來。

“現在是真的不想吻你了。”

他因工藤新一慢慢皺眉的神态而笑意更盛,心說要對喜歡的人多有一些紳士的風度,不能表現出太輕狂妄為的樣子,故而隻能忍耐着将笑意全漫在光彩輾轉的眼裡,将那雙漂亮的眼睛笑出鋒芒畢露的光景。

“怪盜從不退而求其次,名偵探,我會在你對我最心動難耐的時候吻你。”

果然還是一貫擅長裝腔作勢的家夥。

工藤新一單手托腮,有些探究地瞧着黑羽快鬥有如打了勝仗般坐回桌邊的模樣,思緒千回百轉。他徹底錯過了黑羽快鬥19歲以後的人生,卻猝不及防地與17歲的對方重逢。若是這樣下去……他輕輕吐出一口氣。是要通過如此荒誕的方式彌補回來麼?心底有個角落感到十分諷刺。

“對了,我有個請求要拜托你。”

黑羽快鬥似乎已經自己思考過一段時間,用下定了決心的表情擡起頭來。見工藤新一擺出洗耳恭聽的表情,他把手中的鑰匙展示給對方。

偵探見此,眼中掠過一絲精光:“這是怪盜淑女在預告函中指定的目标。”

“沒錯。”他承認得非常痛快。

黑羽快鬥此次行動隻是為了調查冒牌怪盜,原本沒有謀取任何藏品的打算,但他有些在意黑羽千影将其列為目标的用意,在檢查過裡面沒有安裝竊聽或定位設備以後,他帶走了那枚殘缺不全的鑰匙。

“我想稍微研究一下,如果沒有發現問題,過後就把它還給鈴木家。”黑羽快鬥解釋道。

發現工藤新一似乎并不反感自己的做法,他便大膽地繼續說:“你見過類似這個的東西嗎?它應該是缺失了另外一半,我覺得如果拼合完整的話……”

黑羽快鬥用指尖在鑰匙柄部彎曲勾連在一起的缺齒上勾畫了一下。

“這裡有縫隙,應該能夠拆解下來。這種嵌套設計還挺有意思的,很像我小時候玩過的魯班鎖,拆分開的鑰匙本身也是彼此的鎖,需要合二為一後才能把内置的‘芯’解開。”他點了點其中一張照片,“還有這部分縫隙的折光很不平整,看起來内側被镌刻了很多字符,目前無法确定是制作者留下的訊息還是密碼。既然本身是鑰匙,我猜是密碼的概率大一些。”

工藤新一凝神看了一會兒,緩緩搖頭:“我沒見過。既然這是你母親擇定的目标,她有沒有向你透露過什麼?”

“沒有。她說是為了見我随便找了個幌子。”

“但你懷疑她的說辭才是幌子。”

工藤新一輕描淡寫地一語道破天機,黑羽快鬥對此唯有心服口服。他苦笑一聲,伏在桌面上,臉頰枕着手臂,眼睛望向前方的空處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我知道媽媽不會害我,她為了我一直很不容易,但我不想被蒙在鼓裡,也很擔心……說我自私也沒關系,誰願意成為被留下來的人呢?”

沒有人願意的。

工藤新一放在身前的手指蜷了一下,淡淡“嗯”了一聲,對此沒再多言,而是幹脆地答應他:“我會調查。結合鑰匙來自香港商人和‘五号金庫’的線索,方向還算明朗,應該可以找到什麼。”

這一查時間就過去了數日。

工藤新一收到郵件的時候正被吉田步美的電話催促去醫院給傷口拆線。她大學讀了護理專業,研學期間也在學校的附屬醫院實習,正是工藤新一受傷那天去的醫院。

雖然吉田步美當時不在場,後來卻很快從同學那裡聽說了偵探哥哥被送去急救門診縫針的消息。理由無他,工藤新一那張臉實在太有名了。

第二天她就撥了電話去問候,接聽的人好像是他的親戚,聲音耳熟得詭異,不過病人有人照顧的消息還是讓吉田步美略微安心,後來工藤新一也回電謝過她的關心,聽起來聲音還算精神。

不過偵探先生有一點讓實習護士小姐總是不太滿意。

工藤新一向來不關心自己的身體情況,上次他受傷來院治療時也是這樣,一直用忙碌的借口拖延檢查,然後就把複診徹底抛諸腦後了。

“縫針用的可吸收線,不去拆也沒什麼事吧。”

“那也要傷口愈合得好,線也被身體吸收,才不用拆啊。新一哥敢讓我看看恢複得怎麼樣嗎?”

“……”

前科累累的偵探不吭聲了,視線習以為常地飄了飄,又被電腦裡的信息吸引。

傳給他的郵件有關黑羽快鬥委托他尋找的另半枚鑰匙。照理說,要找出近一個世紀都杳無音信的物件,難度不低于海底撈針,但事情說來也巧,有位學者朋友告訴他,對方最近見過類似的東西。

去年從裡斯本丸号的沉船中取得的打撈品,裡面就有一件形狀相似的殘缺鑰匙。

因為政府打算從打撈物中篩選出具有收藏或曆史研究價值的文物,作為新國立博物館的藏品展出,所以有許多相關領域的學者受邀參與了鑒别和鑒定的工作。

工藤新一那位朋友恰好也是其中一員,并且還對此留有印象。

上個世紀的戰争年代,裡斯本丸号從香港啟航,帶着從當地掠奪而來的财富和預備充作本國勞動力的英軍戰俘,在駛往日本的途中被美軍的潛艇擊沉。另一半鑰匙若當時也在那艘船上,然後随着衆多寶物一起沉入大海,緻使寶庫塵封百年,倒也情有可原。

重見天日的另半枚鑰匙現被暫存于東京美術館,并計劃在新建的博物館裡展出。

讓工藤新一在意的是,組織很顯然早已注意到此事并開始采取行動。

為了避免鑰匙面向公衆展出,為了防止其他競争者加入争奪,他們策劃了青山狙殺案,而且連調查案件的工藤新一都差點命喪于此。

另一方面,怪盜淑女以Kid的名号出動,得以與黑羽快鬥見面,提高了鈴木财閥那邊的安保等級,甚至引出了打算趁亂渾水摸魚的組織成員,反将一軍……是一石三鳥之策。

這兩樁事件竟關聯了起來。

工藤新一用手指在桌面點了點,眼睫低垂,面上浮現出沉思的表情。

但他對此并不驚訝,從他下定決心追蹤組織起,就預感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想必圍繞那個特殊鑰匙而起的風波,會在未來還有後文。

因偵探陷入思索而沉默不語的時間太久,久得吉田步美都疑心起來,她拿起手機看了看屏幕,确認通話沒有中斷,不由無奈地提高聲音:“新一哥……新一哥?你聽見了嗎?”

工藤新一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過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的敷衍,又說了一聲“抱歉”。

吉田步美才不會被他這麼輕易糊弄,認真地說道:“跟我道歉什麼呀,是新一哥你自己要好好看醫生哦。真要覺得不好意思的話,今天就來複診吧。”

今天是真去不了。工藤新一含糊地笑笑,娴熟地轉移話題:“對了,博士的近況如何?”

博士,也就是工藤新一的鄰居阿笠博士,是從小照看他長大的發明家爺爺。由于對方年事已高,近年總時不時有些飲食不調、腰腿疼痛之類的小毛病。工藤新一上月在京都查案,聽說老人家住院的消息時還吃了一驚。後來經他仔細詢問,才知道阿笠博士在體檢中查出胃部有腫瘤組織。好在病變處于早期,且醫生預測為良性的概率極大,這才讓他松了一口氣。

原本工藤新一計劃一回東京就去探望阿笠博士,不過歸程時間正好臨近故人的祭日,不知不覺就趕了進度,星夜兼程在那天夜裡先去了墓園,結果意料之外地邂逅了17歲的黑羽快鬥。

時間隻會往前走,發生過的事不可能重來。偵探本不該相信這樣的事會發生。可當他望向少年那雙清澈銳利的眼睛,分明是他記憶中最熟悉、光明燦爛的樣子,心髒蓦地悸了一下,好像時間忽然倒流,回到初遇對方的那個時候。

黑羽快鬥的再現似乎也卷來命運的龐大漩渦,事件接踵而至,怪盜淑女的登場更是讓組織暗中追尋的目标浮出水面。但即便這是會将一切攪得天翻地覆的陷阱,工藤新一也隻有跳進去。

他這一忙就差點把自己也搭進去,反複發燒了幾次,後來被黑羽快鬥嚴令禁止外出、禁止勞神、禁止工作,無奈錯過了原定的探訪時間,近日因為精神好轉才得以恢複自由。念及吉田步美正在同一家醫院實習,工藤新一從她那裡得知阿笠博士的活檢結果顯示為良性,手術已經安排在下周,心裡安定了一些。他考慮了一下,告訴吉田步美他過兩天再去探望博士,順便複診。

“不能是順便啊,複診也很重要!”對方吐槽。

工藤新一隻好認真答應,才得以挂斷電話。

關于另一半鑰匙的情報,工藤新一則毫無保留地告訴了黑羽快鬥。

“我還沒有見過實物,所以不能斷定博物館的那個是不是你想找的東西,但概率很高。”

黑羽快鬥在閱讀郵件時一直很認真地思考着什麼,聽見偵探這話便撲哧一聲笑了:“聽你這話好像在鼓勵我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我沒有。”對方矢口否認,不僅如此,他沉默了一會兒,其實心中理解怪盜淑女為何不願讓黑羽快鬥牽涉其中。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