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顔有時也會去書房看書，可事實上她常常一整日下來，也無法知悉書中内容。隻怪如今看來，書冊是他，筆墨是他，燭火是他，就連牆邊擺着的曾佩帶過的劍，也是他。紙上不知何時嵌進滿滿當當的“趙羽”二字。

原來趙羽認真起來，聞着是偏冷的煙火氣。

吃着茶點，葉傾顔想。

是坊市最繁華的時分，站在樓牌，風兒帶來的味道。是京都的味道。隻有偶爾蹙眉時，才泛起些家鄉烏蘇柳花茶的澀。

确實沒等很久，這邊葉傾顔才剛犯困，那邊公事就已。

“反正也不遠，不如咱們散步回去吧”

“好。”

出門時，天邊有霞，雲泛橙紅色。葉傾顔看着，想到雪白的糍粑，再澆上勺紅糖漿，然而一見到雲，她又立馬想到趙羽了，轉過頭，目光就與他的纏上。

專注，柔和，裡頭映着她的樣子，迷人，明豔。葉傾顔正出神，突然被趙羽拉到懷裡，幾輛馬車從旁馳過，這才發現自己快走往道上去了，悻悻低頭，順從着讓趙羽将她護在裡側。牽住她一隻手，趙羽躬身下來。

“人多，怕你丢了。”

氣流撲在耳尖微癢，葉傾顔暗赧。明明是正經話，卻叫他說出侃笑來。

“你不總說我像狐狸嗎？”她平下羞意，五指軟軟地滑入縫隙扣緊，仰頭，“侯爺可得逮好了，狐狸啊，就是愛亂跑的。”

話畢，兩人相視，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眼神中湧起隻有彼此能體會的缱绻。将另隻手也挽過來，葉傾顔把趙羽手臂全然攬抱懷中,身子稍卸力氣倚靠着，鼻尖湊上去。

“這還在外面呢……”趙羽壓下嗓音輕聲哄着。

“我在聞。”葉傾顔答得甕聲甕氣，“聞你是什麼味道。“

埋進堅實臂膀，葉傾顔緩慢而悠長地深吸口氣。許是方才有所思，這會兒聞起來盡是紅糖糍粑味了。葉傾顔本想這樣說的，一轉眼卻看見前面路旁有冰酥酪，正飄出濃郁奶香和厚得要凝起來的甜，饞蟲被勾起，她狡黠彎起眼睛，擡頭看看趙羽，再看向前頭。

"嗯....是冰酥酪的味道，好香。”

頭頂傳來低笑，連帶着懷中手臂也跟着微顫，“古人有雲‘垂涎三尺’，今日托夫人的福讓我得見了。”

“趙羽——”